这印象无需多深刻,只要存在,便是一颗种子。
她日夜赶工,指尖被针扎破了无数次,渗出的血珠染红了细白的丝线,她便悄悄换掉,不留痕迹。云翠在一旁默默陪着,偶尔为她添灯油,眼中满是敬佩。小姐绣得真好,比绣房的娘子们绣得还有味道。
寿辰前一日,绣品终于完成了。
苏婉清将它仔细熨烫平整,装裱在一个朴素的木框里。没有镶嵌宝石,没有描金绘银,只有一幅素雅的绣画,静静散发着丝线特有的柔和光泽。
柳姨娘看着成品,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女儿竟能绣出如此……如此有神韵的作品!那松,那鹤,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布帛中走出来一般。
“好……真好!”她激动地拉着女儿的手,“清儿,娘竟不知你还有这等天赋!”
苏婉清羞涩地低下头:“娘过奖了,女儿只是……只是想着祖母,便绣得用心了些。”
寿辰当日,三房的这份礼物,果然在一众珠光宝气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引人注目。当它被呈上去时,老夫人赵氏的目光在那素雅的画面上停留了数息,难得地开口问了一句:“这是……三丫头绣的?”
便是这一问,让垂首站在角落的苏婉清,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她知道,她递出的这封无声战书,已然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