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拖地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断线傀被两条黑链拖着走,昔日同门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左眼翻白,右眼却突然聚起光——他猛地挣动,铁链在雪地上犁出深沟,右手从袖中弹出半截青霄密令,塞进萧云归怀里:“宗主...要你死在...真相之前...”
“聒噪!”火判官屈指一弹,赤焰卷轴射出火星。
断线傀的胸膛瞬间被烧穿,焦黑的碎骨混着血珠簌簌落地,最后那半句话被风雪卷走,只余下密令残页上“青霄”二字,还沾着未干的血。
萧云归攥紧密令,掌心的血渗进纸纹。
身后突然传来雾娘子的清喝,他回头时,正看见她竹簪上的雾气凝成剑形,横在断桥中央。
断眉客拽着小石头往后跑,边跑边喊:“九处剑眼还没启!
这火要是烧不全——“
青铜门内的光突然大盛。
未来之身的身影开始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混着剑鸣撞进萧云归的识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萧云归低头看怀里的密令,又看断桥那头越烧越旺的赤焰,再想起门外苏青竹与他同频的心跳。
他将归一剑拔了半寸,剑鸣震得雪粒乱飞:“来不及了。”他说,“这把火,我烧给命途。”雾娘子的竹簪在风雪中嗡鸣,发间雾气骤然凝结成七柄半透明的剑雾,如游龙般缠向火判官的赤焰卷轴。
她袖口翻卷时,萧云归瞥见她腕间一道旧疤——与苏青竹被妖奴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
这抹相似的伤痕让他喉间发紧,握密令的手又紧了几分。
“九处剑眼未启!
逆星阵不成,血月之力要把寒鸦堡连人带地吞了!“断眉客的破锣嗓子几乎要撕裂风雪,他抓着小石头的后领往庙墙根缩,靴底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那半张焦黑的皮图从他怀里掉出来,被风卷起半寸,又“啪”地拍回他脚边——边角的焦痕正随着萧云归识海的灼烧,泛起幽蓝的光。
萧云归的左臂已透明如琉璃,能清晰看见皮下流动的星砂,像一条被剥去鳞片的银鱼。
小主,
未来之身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你若动用我力,神魂会被彻底吞噬!
你连苏青竹的心跳都护不住!“他却闭了眼,舌尖抵着虎牙,血腥气在齿间炸开的刹那,《斩我经》第三重的经文如滚雷炸响——”斩形我者,以身为炉,焚图成灰,方见真命。“
识海里的夜行图“轰”地烧了起来。
原本晦涩的星轨化作千万道流光,顺着他的经脉往天灵盖钻,每一道都像烧红的铁钎,在神魂上烙下剑眼的坐标。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细碎的爆响,左手按在归一剑柄上,剑鞘与断心玉的血纹共鸣,竟渗出滴滴金血——那是青霄剑派历代剑主以心血祭剑的印记。
“你疯了!”火判官的赤焰卷轴突然蜷起半寸,他后退半步,玄铁靴在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个向来冷静如焚纸的幽烛盟使,此刻瞳孔缩成针尖,盯着萧云归周身腾起的星芒:“竟用神魂当熔炉......夜行图是地脉锁,你烧了它——”
“烧了它,九处剑眼才醒。”萧云归睁开眼,眼底映着识海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