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由集装箱改造的、被称为“家”的狭小空间,苏反锁了锈迹斑斑的门栓,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板,缓缓滑坐在地。直到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危险,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剧痛。
他借着从缝隙透入的、霓虹沟反射过来的微弱彩光,艰难地脱下破损染血的皮甲和内衣。胸口老猫包扎的布条下,淤紫肿胀得吓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感。他清理掉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污和尘土,换上一套相对干净的粗布衣服,然后将自己摔在硬板床上。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骨头像是散了架。他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哭泣峡谷中的画面——影爪豹鬼魅般的扑击、子弹撕裂血肉的声音、那致命毒液腐蚀岩石的轻响、以及最后金属罐内近距离开枪时爆裂的火光和冲击……
还有那个乌鸦衔齿轮的图案。
这陌生的符号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提醒着他,危险不仅仅来自荒野的变异生物,更来自阴影中觊觎的同类的毒牙。
疲惫最终战胜了疼痛和纷乱的思绪,他沉沉睡去,睡眠却并不安稳,充满了光怪陆离的噩梦。
第二天,他在胸口持续的钝痛中醒来。窗外依旧是永恒的铅灰色,分不清具体时辰。他慢慢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感觉状态比昨天稍好一些,但距离恢复战斗力还差得远。
他仔细检查了狙击步枪和剩余的弹药,将老猫给的金币藏好。然后,他嚼着硬邦邦的标准口粮,就着清水吞咽下去,耐心等待着与老猫约定的时间。
当夜幕再次降临,锈水镇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它们廉价的诱惑时,苏再次出现在了“漏勺”酒馆的后门。他依旧警惕,选择了一条更隐蔽的路线,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敲响了门。
老猫似乎一直在等他,迅速开门将他迎了进去。工作坊里,那罐浸泡着不明生物组织的液体依旧在冒着细微的气泡。
“怎么样?”苏直接问道,声音还带着伤后的沙哑。
老猫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他从一个上了锁的金属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透明水晶管。管壁冰凉,里面荡漾着一种清澈的、仿佛蕴含着流光的淡蓝色液体。即使隔着水晶管,苏也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喏,你要的东西。”老猫将水晶管推到苏面前,“‘疾风之息’魔药,血狼团炼金术士的出品,品质有保障。使用前摇匀,口服。过程可能会有点……刺激。建议你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