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达康修条路,都得靠摊派凑钱。
你可以想象,多难。
那时一大堆国营工厂等着改制。
改革就意味着机会。
懂点门道的人,稍微运作一下,把企业搞成资不抵债,再贷款买下,转眼就成了私人财产。
当年全国这样的富豪一大把。
但为什么我们汉东没有这种人?
那时我手上可没少沾血。
改革,免不了要流血。
我选择了不让工人流血,而是让那些权贵二代、三代流血。
那时候他们还没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或者说,地方上的权力还大一些。
所以我下手一点不客气,凡是伸过来的手,一律斩断。
那些人的本性,从来就没变过。
搞不了改革,他们就转向国企。
我那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上面加强了对地方的控制,我就知道,我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上面的人从来就没换过,就是那么一小撮人。
你得罪了一个,等于得罪了一窝。
他们要收拾我,也只能把我往上提,弄到他们地盘上再处理。
这就是政治。”
“你说我当初调走李达康,是因为美食城那点破事?
吕州和林城根本不是一回事。
达康在吕州,根本施展不开。
吕州太富裕了。
在那里,能维持现状就已经算是进步了。
但林城不同,如果没有达康,林城现在还是老样子。
至于美食城嘛,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瑞龙当年跟我说想做生意,做父亲的,就顺势答应了。
没想到他竟然当成无本生意来做。
如今他这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我是他父亲,更是汉东的主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