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客的命也是命,生人要揾食,死佬要返乡。”
他突然抬眸,“但系我哋中国人讲因果报应。”
“你们在隧道活埋华工时,早就应该醒定有人会来讨呢笔血汗债。”
“你或者唔知,我们流咁多血为乜?”
“我今日清清楚楚话畀你听,是为了死去的华工尸骨返个公道!这件事是因,两个人质被你们抓走是果,我为了这件事而来,自然也要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做完。”
“天上面同地府千千万万兄弟睇实我,而家,听住我嘅条件——”
“我要华工尸骨还乡的船票。
“隧道雪崩,工伤事故,中央太平洋铁路欠每个死去的华工五百蚊美金!这是他们应得的卖命钱!”
斯坦福冷笑一声,“哦,这真是让我惊讶。”
“你知不知道这究竟是多大一笔钱?”
“你既然拿到了账本,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看懂,这笔钱不是流进了我个人的口袋,这笔钱进了国会山,进了各州党派、议员的口袋,进了每个美国民众的口袋!”
“你要恨,不如恨这个国家!你想要这笔钱,就冲去国会山,把他们每个人都杀光!”
刘景仁拳头猛的攥紧。
“想要这笔钱,你自己有账本,自己亲手去拿!现在,重新整理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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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工业区的金库已经抢走了很多,不要让我提醒你!”
“还有,杜兰特此时就在犹他州,电报房就在楼下,现在想清楚,你是想面对我好好谈,还是让让联合太平洋的人来分尸?”
他突然起身,阴影笼罩陈九:“你以为靠几本账目就能扳倒我?国会山的老爷们巴不得多几条替他们抢肉的狗!”
“这个国家,是那些人说了算,每一个手里拿过脏钱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这是假账,懂吗!”
陈九静静听完,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弧度。
“那你慌什么?”
他的话斯坦福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刀子一样锋利的语气。
“从萨克拉门托到普瑞蒙特里,匆匆忙忙只调了这些私兵灭口。”
“是怕铁路公司的其他董事知道,还是怕东海岸的人知道?”
格雷夫斯突然插话:“他怕的自己失去这个位置。”
这个浑身是血的侦探咧开染血的牙,“共和党正在推动全美的铁路网建设,要是让人知道中央太平洋铁路的贪腐大案……”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挑衅地盯着斯坦福。
“你猜替共和党敛财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斯坦福的文明杖骤然砸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够了!”
他的视线如刀锋般扫过格雷夫斯,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平克顿的丧家犬,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位置!”
格雷夫斯摊开双手,笑容阴冷。
“我现在是陈先生的谈判顾问。”
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秘密。
“顺便说一句,克罗克董事让我转达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