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意来得如此迅猛霸道,与往日温顺平和的暖流截然不同!阿竹闷哼一声,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烫到,几乎握不住剑柄。指尖那块精致的玫瑰饼,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流一冲,竟瞬间变得焦黑干硬,“啪嗒”一声碎裂开来,糖霜和玫瑰馅如枯萎的花瓣,簌簌掉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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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魄?!”阿竹惊骇低呼,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然而那灼热并非伤害,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焦灼的警示意味,在她血脉中疯狂鼓噪,催促她离开!与此同时,一种被冰冷视线锁定的、芒刺在背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她脊梁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几乎在阿竹感知到那目光的同时,一个比寒潭水更冰冷、比山风更凛冽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毫无征兆地劈开寂静的夜色:
“阿竹。”
两个字,重若千钧。
阿竹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她猛地转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挣脱束缚。
只见寒潭另一侧,通往观中的那条覆满陈年积雪的狭窄小径尽头,无声无息地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月光吝啬地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影,宽大的玄色道袍在凛冽的山风中纹丝不动,像一块亘古不化的玄冰。他站在那里,仿佛已与这后山的寒夜融为一体,不知已看了多久。
戒律长老,玄肃!
阿竹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和喉咙,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手中残余的油纸和碎屑,此刻成了烙铁,成了铁证!她甚至能想象出玄肃长老那古井无波、却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正落在她手中那包“罪证”上,落在霜魄剑身上残留的、极其细微的糕点碎屑上,落在她脸上那来不及褪去的惊惶与心虚上。
完了!清虚观戒律森严,视规矩法度如性命。用凡俗污秽之物喂养镇观古剑?此乃亵渎!轻则废去修为,打入后山寒狱面壁终生;重则…重则直接以门规处置,形神俱灭!师父临终的托付,三年枯守的坚持,还有霜魄那点微弱的回应…一切都要毁于一旦!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指尖冰凉,连霜魄剑柄传来的那股奇异的灼热都感觉不到了。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身,试图用身体挡住霜魄和地上的碎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玄肃长老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自幽冥浮现的审判者。他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踏着脚下深厚的积雪,朝着寒潭边,朝着阿竹和她守护的古剑,走了过来。
“咔嚓…咔嚓…”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阿竹紧绷欲断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