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清歌琢磨着是继续没话找话,还是干脆也学沈墨当个哑巴时,一直沉默的沈墨,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是回头,而是……微微偏了下头,露出小半边苍白的侧脸和线条清晰的下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在这寂静里缓缓荡开: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直接下达逐客令。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楚清歌心头那股刚被压抑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瞬间冲散了刚才的尴尬和无所适从。
“沈墨!”她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打发我?!”
沈墨依旧没有完全转过身,只是那偏过去的角度似乎更大了些,能让人看清他轻抿着的、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此地不宜久留。”他言简意赅。
“不宜久留?是你不宜久留还是我不宜久留?”楚清歌把包袱往石床上(赤羽旁边)一墩,双手叉腰,“我看是你不宜久留!赶紧跟我出去,我们去跟宗主说清楚,你不自愿了!那破链子谁爱戴谁戴去!”
赤羽被包袱震得跳了一下,不满地瞪了楚清歌一眼,但没说话,似乎也想看看沈墨怎么接招。
沈墨沉默了一下,终于,他慢慢地,完全转过了身。
夜明珠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俊却冷硬的轮廓。他的眼神很深,像蕴藏着风暴的古井,直直地看向楚清歌。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坚定?
“宗门决议,非儿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