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草帽轻轻贴在焚心炉壁上。
刹那间——
炉火骤变!
幽蓝火焰中,竟浮现出一幕画面:春日水田,泥浆翻涌,父亲赤脚踩进田里,弯腰插秧。
每插下一株秧苗,脚印便在泥中留下一道微弱的金光,像是在镇压某种地底脉动。
张宇瞪大双眼。
那不是普通的耕作……那是封印!
父亲虽为凡人,但血脉深处流淌着守墓人的印记,他的劳作,竟是在无意识中维系着某种古老阵法的运转!
“原来……你早就参与了这一切。”张宇喃喃,眼眶发热。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整齐,冰冷,毫无生气。
纸兵列阵而入,手中纸刀寒光闪烁。
焚忆僧立于最前,灰舌蠕动:“违律者,焚心。”
紧接着,一道白影缓缓浮现。
守灯纸相立于门框之下,面覆白纱,手捧空灯。
灯芯微闪,似有一丝怒意在酝酿。
“你动了不该碰的东西。”他声音如纸撕裂,“家,是苦源。念,是乱根。我所做一切,皆为安宁。”
“安宁?”张宇冷笑,眼中怒火燃烧,“你们烧掉的是眼泪,可那眼泪里藏着的是人活过的证明!没有痛,哪来的暖?没有离别,哪懂得相拥?你们所谓的安宁,不过是把活人变成死魂!”
他一把扯下草帽,紧紧攥在手中。
“今日,我不止要停下这炉火——”
他猛然转身,将草帽高高抛起,投入念税阵中央!
“泪银童——开税令!”
街角,盲女猛然抬头,空洞的眼眶仿佛穿透了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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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枯瘦的手,指向焚心炉。
万滴银泪腾空而起,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古篆——
光芒如瀑,倾泻而下,烙入每一寸城砖。
刹那间,整座纸城嗡鸣震颤,仿佛沉睡千年的心脏,重新跳动。
系统在张宇脑海中咆哮:【检测到大规模记忆共鸣,征魂税令激活!】
脚边一块板砖忽然震动,吸收城砖碎屑,表面浮现出三个血色大字——
征魂税。
张宇单膝跪地,以魂犁为笔,划地为令,声音响彻全城:
“自今日起,凡入此城者,皆需缴纳一滴‘记得之泪’,否则——”
他抬头,目光如刀,直指守灯纸相:
“不得安息!”灰雾在颤抖。
守灯纸相立于焚心殿残垣之上,白纱猎猎,空灯悬于掌心。
那盏曾燃尽万魂执念的灯,此刻却如风中残烛,灯芯剧烈摇曳,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你……竟敢引动家念反噬!”他声音不再如纸片摩擦,而是自颅腔深处挤出的闷响,带着腐朽与惊怒的震颤,“净念即道,断情为安!你毁的是秩序,是天命!”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
“轰!”
空灯炸裂!
不是火焰,而是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