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柄,他都能感到壶身透出的热度。

这壶从头顶淋下来,脸上这层皮必然会起水泡,如果效果不够骇人,底下这烧得通红的小炉也是可以往脸上招呼几下。等这脸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那些人也就没什么兴致来尝被阎情上过人是什么滋味了。

“渴了吗?”一手带着薄茧的手却在这时接过詹无忧手里的壶。

他熟练无比的给詹无忧倒上一杯,温柔的推到詹无忧面前,轻声道,“烫。”

詹无忧眨了眨眼。

视线顺着眼前的炉子,缓缓抬起,看向了对面。

阎情见他望过来,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声音又轻又柔,用他这辈子从没有过的谦卑,低语道,“是不是太烫了?我让他们送点冰块过来?”

这是谁?

詹无忧又眨了眨眼。伸出手,在阎情的脸上摸了一把。

这人怎么长着……阎情的脸?

可是,阎情不是死了吗?

有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詹无忧把手缩回来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泪水。

阎情看着他这副木然的哭脸,心头满是悔意。

快步绕过桌子坐到他旁边,一手拥着他,声音低哑却柔和,“乖啊,宝贝儿不哭,我在,我在。”

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