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丹大营深处的诡异祭祀,像一片浓重的乌云,笼罩在凌岳心头。他加派了双倍的“夜不收”斥候,不惜代价也要摸清蒙古人的意图。
然而,合丹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祭祀区域被划为绝对禁区,由最忠诚的怯薛军层层把守,外围还有大量巡逻队,斥候根本无法靠近核心,只能从远处隐约看到日夜不熄的篝火,听到随风飘来的、腔调古怪的萨满吟唱和偶尔传来的凄厉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一次简单的祈福仪式。
玄诚道长听闻斥候的描述后,面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翻阅了随身的少量典籍,又结合那几本羊皮古籍中的只言片语,提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测。
“贫道曾于早年游历漠北时,听闻蒙古萨满中有极少数古老传承,掌握着一种血腥的‘血魂祈禳’之术。”玄诚子声音低沉,“以大量生灵之血与魂魄为祭品,向冥冥中的力量献祭,或可短时内极大增强军士凶性,无视伤痛恐惧;或可召唤恶劣天象,阻碍敌军;甚至…古籍中隐约提及,某些极端仪式,可能试图沟通甚至引导‘墟’之暴虐力量,虽极不稳定且代价巨大,但一旦成功,威力难以想象…”
“沟通引导‘墟’之力?”凌岳心中巨震!他想到了昆仑墟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虽然那主要是墟地自身崩溃所致,但圣殿骑士团的“困龙阵”显然也是一种对“墟”之力量的粗浅利用。难道蒙古萨满也有类似的手段?尽管可能更原始、更血腥?
如果合丹真的不惜代价,试图用这种邪门的方法来对付巴州…后果不堪设想!火药武器虽能震慑一时,但若面对的是超出常理的力量…
必须阻止他们!或者,至少要有应对之法!
然而,如何阻止?出兵强攻合丹严防死守的大营?无异于自投罗网。巴州兵力经不起如此消耗。
凌岳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他再次感受到了个人力量在时代洪流和神秘力量面前的渺小。
“或许…贫道可试一试。”玄诚子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决然。
“道长有何妙计?”凌岳急忙问道。
“贫道修为虽浅,但对道家阵法符箓略有涉猎,或可尝试布设一‘清心净域’之阵,虽不能完全抗衡那血腥邪术,但或可削弱其影响,护持一方将士心神不被蛊惑。”玄诚子缓缓道,“然,此举需大量蕴含正气之物为引,如百年桃木、朱砂、玉石等,且需在城外特定方位布设,耗时耗力,能否成功,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