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怒气冲冲地返回水寨,翌日,播州水师的攻势陡然变得猛烈起来。数艘大型战船开始冲击钓鱼城下游的水门,悍勇的播州兵士试图凭借钩索和云梯攀附攻城。江面上箭矢如蝗,擂石滚木如同雨点般落下,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嘉陵江两岸。
早已得到凌岳示警并做好准备的钓鱼城守军,在凌五的冷静指挥下,依托险要地势和坚固工事,进行了顽强抵抗。经过凌岳技术改造的床弩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精准地打击着播州的战船;布置在悬崖上的抛石机不断投下巨石,封锁江面;滚烫的金汁和火油倾泻而下,让试图登城的播州兵损失惨重。
杨立虽然勇猛,但缺乏攻打钓鱼城这等顶级山城要塞的经验,几次猛攻都被击退,除了在江面上留下几艘燃烧的破船和大量尸体外,一无所获。战事暂时陷入了胶着。
南线开战的消息迅速传回巴州。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面临三线作战的压力,还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主公,钓鱼城虽险,然兵力不足,长期围困,恐生变乱!是否从巴州抽调部分兵力增援?”张珏再次提出建议,脸上写满了焦虑。三面受敌,分兵乃是大忌,但不分兵,南线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凌岳站在地图前,目光在三道战线之间来回移动。巴州正面,合丹虽暂缓攻势,但主力未动,虎视眈眈;东面,吕文德大军虽停滞,但兵力雄厚,威胁并未解除;南面,杨立攻势受挫,但并未退去,像一根毒刺扎在身后。
兵力!兵力!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兵力不足的掣肘。即便有“山海界”的物资和超越时代的理念,没有足够多忠诚可靠的士兵,依然难以应对如此复杂的局面。
“巴州兵力,绝不能动!”凌岳再次否决了分兵的提议,语气斩钉截铁,“合丹才是心腹大患!一旦巴州有失,全局皆崩!”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传令钓鱼城凌五,采取‘拖’字诀。凭险固守,消耗敌军,不必追求歼敌。可将城中青壮组织起来,协助守城,分发简易器械,虚张声势。同时,加大从方山基地向钓鱼城输送箭矢、火油、震天雷等消耗品的力度,通过秘密小路运输,确保补给线畅通!”
“另外,”凌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通知刘整将军,他之前派往泸南的联络人员,可以开始行动了。让他们在播州杨氏的地盘上,散播消息,就说杨立不顾家主杨文号令,擅自出兵,损兵折将,且与来历不明的西方番人勾结,意图不轨!我要让杨立后院起火!”
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利用杨氏内部的矛盾来制衡杨立。
“主公此计甚妙!”冉琎(已从吕文德处返回,虽未达成协议,但成功使其停滞)赞同道,“若能引起杨文对杨立的猜忌,或许能迫其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