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层扭曲光幕的刹那,灼热的气浪骤然提升了数个量级,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简单的火灵之力,而是一种更为精纯、狂暴、仿佛能熔炼万物的“金煞真火”的气息。太初甚至感觉自身的护体灵光都在被这股力量缓缓侵蚀、消磨。
他稳住身形,警惕地打量四周。此处并非想象中烈焰熊熊的熔炉核心,反而是一间相对规整的八角形石室。石室通体由一种暗金色的、非金非玉的奇异材质铸造,触手冰凉,竟能隔绝外界那恐怖的高温。石室八面墙壁之上,各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户,门上分别铭刻着不同的图案:锤砧、风箱、刻刀、量尺、齿轮、火焰、流水、以及一道扭曲的虚空裂缝。
石室中央,则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方碑,碑面光滑如镜,却空无一物。
“八门炼室?”太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百巧宗以机关炼器闻名,此地看来像是一处核心的传承或者考验之地。那八扇门,或许代表着炼器的不同分支或者考验方向。
他尝试用神识探查那八扇门,却发现神识被门上那股奇异的力场完全隔绝,根本无法探知门后情形。就连脚下的暗金色地板和周围的墙壁,也能极大程度地屏蔽他的地脉感知,让他无法像在外面那样轻易“听”到机关运转的脉络。
“果然没那么简单。”太初并未意外。上古宗门的核心之地,若轻易就能被探知,反倒奇怪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中央的青铜方碑上。此物立于室中,必有用途。他缓步上前,小心地将手掌按在冰凉的碑面之上,缓缓渡入一丝灵力。
嗡!
碑面骤然亮起,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篆文:“大道至简,万法归宗。择一门而入,验汝之道基。通过者,可得馈赠;失败者,化为薪柴。”
文字下方,缓缓浮现出八个模糊的光点,对应那八扇门户。
“择一门验道基?”太初沉吟。这考验似乎并非单纯考验实力或炼器技巧,更侧重于“道基”,即修士对自身道路的根本理解。百巧宗虽以机关术立派,但其核心,必然也是对“器”、“物”、“能量”乃至“道”的深刻认知。
他目光扫过八扇门。锤砧代表锻造?风箱代表控火?刻刀代表铭文?量尺代表计算?齿轮代表机关?火焰代表本源?流水代表塑形?那虚空裂缝又代表什么?空间淬炼?
每一扇门似乎都代表一种方向。对他而言,地脉之道,厚德载物,孕育万物,似乎与“火焰”(地火)、“流水”(地脉灵泉)、“虚空”(地脉传送)皆有关联,但又并非完全契合。
他忽然心念一动,并未选择任何一扇门,而是再次运转《坤元诀》,将自身那融合了大地本源与生死轮回意境的神识,缓缓注入青铜方碑之中。他并非要选择,而是要向这方碑,展示自身的“道”!
既然考验道基,何须拘泥于门户之见?吾道即是一切之根基!
随着他那独特而磅礴的意念注入,青铜方碑猛地一震,表面光华大放!那八个光点剧烈闪烁起来,仿佛无法承受这股超越了单纯器物、直指本源的力量!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青铜方碑表面竟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纹!那八扇门户上的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整个石室微微震颤起来!
太初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气息。他没想到自己的道基竟如此“霸道”,差点毁了这考验之碑。
片刻之后,震颤平息。青铜方碑上的裂纹缓缓弥合,但那八个光点却并未恢复,而是逐渐融合,最终在碑面上化作一个全新的、混沌色的漩涡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