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在为萧济安的前途争论,实则依旧是太子党与中立派之间的一次角力。
就在这愈演愈烈的争吵声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济安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天武大帝躬身一揖。
“父皇。”
他一开口,原本嘈杂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济安身上。
“众位大人所言,皆是为我大夏江山着想,儿臣听之,深受感触。”
他先是对着两派官员团团作了一揖,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张大人所言极是,儿臣虽在北境侥幸打了几场胜仗,但于治国安邦之道,却是一窍不通。
兵部、都督府,皆是国之重器,儿臣万万不敢染指,以免因儿臣之愚钝,而误了国家大事。”
他这番话,让那御史张维都愣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竟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就连太子朱标,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这萧济安在北境待了几年,转了性子?
萧济安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他转过身再次面向天武大帝,神情恳切。
“父皇,儿臣虽不通政务,却也知晓,国之根本,在于教化;邦之大计,在于育人。
儿臣自幼顽劣,于经史子集之上,所学甚浅。此次自北境归来,一路之上,见我大夏之繁华,礼仪之昌盛,方知自己学识鄙薄,坐井观天。”
“儿臣恳请父皇,允儿臣入礼部,任一校书郎、亦或是抄录文书的小吏之职。
儿臣愿从头学起,日日聆听圣人教诲,时时感受礼乐熏陶,以补自身之不足。待学有所成之日,再为父皇分忧,为我大夏效力。”
说罢,他撩起王袍,对着天武大帝行跪拜大礼。
“恳请父皇恩准!”
这一番操作,直接让满朝文武都看傻了。
堂堂亲王之尊,不世出的军神,竟然主动请求去礼部当一个抄书的小吏?
这是何等的胸襟?
何等的谦卑?
就连那些最擅长挑刺的言官,此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攻讦的理由。
人家不跟你争权,不跟你夺利,只是想去学习,去读书,你能说什么?
龙椅之上,天武大帝看着跪在下方、一脸诚恳的儿子,眼神深处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阵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