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礼再怎么急好歹还能在门外等着。
此时恢复了些神志的沈夫人却还被捆在另一间屋子。
她看到婉柔来了,看到婉柔再次因为沈崇礼那个老畜生流产了。
怎么办?
孩子还没足月能活下来吗?
她的柔儿怎么样了?
尽管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尽,靠着一片慈母心支撑沈夫人硬是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外拱。
她想去守着自己的女儿,想看看她的外孙。
只可惜刚挪到门口那里就被一双绣着合欢花的红色绣花鞋挡住了去路。
沈夫人艰难地抬起头往上看。
藕荷色的沾着脏污和血点子的襦裙,再往上是鬓发散乱额头一片干涸血迹带着恶毒的笑脸。
白姨娘!
沈夫人似乎心有所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婉柔呢?
我的柔儿怎么样了?
我的外孙呢?”
回应她的是白姨娘状若癫狂的大笑,
“没了,都没了,全死绝了!
你女儿死了,你外孙死了,你外孙女也死了。
这就是报应,报应!
大姑娘还真是好福气呢,居然怀的是一对龙凤双胞胎。
啧啧啧,真可惜啊!
那两个孩子小手小脚都长全了,女娃娃随娘男娃娃随爹一个比一个俊俏。
要是过两个月再生下来必然粉嘟嘟的惹人怜爱。
可惜没机会了。
谁让他们有个缺了大德的外婆呢?
才刚生下来就被老天爷收走了!
大姑娘也没了,她给我儿子赔命去了!
满床满地都是血把屋子都染红了。
就这么流啊,流啊!
生生得把血都流干了!”
其实白姨娘并没能进产房只是在门外听到了里面喊血崩二字。
但这并不妨碍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沈婉柔的惨状。
平时老实木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似乎突然觉醒了语言天赋。
小嘴叭叭叭的跟抹了鹤顶红似的。
她也是当娘的最是知道怎么让一个当娘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