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想抬头,一只沾满干涸血污和泥土的靴子已经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他的胸口正中央。
这一脚,如同泰山压顶,不仅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更带着一股阴狠的透劲,瞬间封死了男人胸腹间的气血运行。
他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万吨巨石砸中,眼前金星乱冒,肺里的空气被强行挤压出去,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由紫红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白。
李鸿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审视猎物价值的漠然。
他缓缓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和致命。
在曹飞因窒息而涣散的瞳孔注视下,李鸿彬那只刚刚扼住他生命咽喉的手,伸向了他自己的腰间,将一个粗糙的木雕人偶被拿了出来。
人偶的眉眼被拙劣的刀工刻出冷峻的线条,此刻,那冷硬的木纹上,却浸染着大片大片已经凝固发黑的暗红色血渍。
血迹深深沁入木质的纹理,在休息室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的暗沉光泽。
李鸿彬一言不发,只是将这只染血的木偶,缓缓地、几乎要贴到脚下那个因缺氧而扭曲变形的男人脸上。
木偶冰冷的触感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死亡气息,瞬间冲垮了他仅存的意志防线。
“咳...咳咳...!”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混合着胸口的剧痛和窒息感,让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拼命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求生欲和极致的恐惧,“不...不....饶命....饶命啊大哥...我...我手下的兄弟...只...只动了那个不长眼的,就刚才外面那个...他是个贪官...他该死!”
“其他人...船上的人,我们一个都没杀,真的...一个都没杀啊!我们,我们只要钱,只要生活物资!”
李鸿彬踏在男人胸口的脚,力道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丝,他盯着曹飞那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依旧冷硬如铁,却多了一丝锐利的探究和拷问,“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