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彬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异色瞳孔中映出的自己苍白而震惊的脸,甚至能看到对方眉毛末端,那两个凝结的细小暗红色血痂(李鸿彬无比熟悉,那是他从小就有的印记)。
“你小时候的生病发烧,意识仿佛坠入黑暗无法回归,就要死去的时候,是我,在那片黑暗里诞生!
是我替你承受了那一刻,那足以摧毁一个九岁孩子灵魂的冲击!
要不是老子以命相搏,你的大脑早就被那莫名的体温烧成只剩一堆不会思考的肉瘤了。”
炎烬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对着李鸿彬说道:
“你想知道十岁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吗?呵...”
“你躲在记忆的躯壳里发抖,把恐惧、绝望、还有那份想要撕碎一切你所惧怕之人的狂暴怒火...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深渊的黑暗之中,不去回想。
你以为你后来是怎么‘幸运’地活下来,甚至‘幸运’地一次次避开死神的镰刀?”
炎烬猛地拉着李鸿彬的脖子,靠近他。
李鸿彬这才看到炎烬左手手臂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胎记疤痕。
那正是李鸿彬童年一次生病后所留下的伤疤,医生曾断言无法恢复!
“看看这个,十二年前就该结束的生命,是谁一次次把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从鬼门关拽回来?
你以为阎王殿的锁链那么好挣脱?是老子的火焰把它们一根根烧熔了!你才能活到现在!”
李鸿彬浑身剧震,如遭雷击,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关于九岁生病时的折磨和十岁那个雨夜的碎片:
母亲担忧儿子的哭喊声、刺耳的刹车声、那个醉汉的眼神、冰冷的雨水、黏稠的红色、还有...旺仔...
伴随着炎烬的话语,这些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在山洞里那份被强行压制下去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暴怒在指尖震颤。
“呲~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