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灯巷回来的第三天，青石镇的“降妖辣条分厂”就热热闹闹地开了张。王胖子特意请了镇上的锣鼓队，敲得震天响，还在门口摆了口大铁锅，现场熬制特辣酱，香气飘出半条街，引得来赶集的乡亲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都让让！都让让！”王胖子穿着身新做的绸缎褂子，胸前绣着个红辣椒，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吆喝，“今日开业大酬宾，买一斤辣条送半斤辣油，买三斤送影噬草梗串！这梗串可是好东西，挂在家里能防影子上门，比门神还管用！”

台下的乡亲们哄堂大笑，有个汉子举着篮子喊：“王老板，给我来五斤特辣的！昨儿个我家娃他爹说夜里看见窗户上有黑影，正好用你的辣条镇镇！”

“好嘞！”王胖子亲自操刀，用大剪刀“咔嚓咔嚓”剪断辣条，扔进油纸袋里，“保证辣得那黑影哭着喊娘！”

叶辰蹲在角落里调试新做的“辣油喷射器”——是用酒坊的旧酒壶改的，壶嘴焊了根铜管，里面灌满特辣酱，一按开关就能喷出半丈远的辣油柱。他往地上试喷了一下，辣油落在青石板上，冒起淡淡的白烟，把几只试图靠近的小影子烫得瞬间消散。

“你这玩意儿比辣条炮轻便多了。”苏青鸾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布包，“我去布庄地窖又搜了搜，找到些影宗的卷宗，里面提到他们在邻县的‘黑风寨’有个中转站，专门往各地输送影噬草籽。”

叶辰接过卷宗翻了两页，纸页泛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点黑褐色的污渍，闻着像影魔墨汁。“上面说影宗在收集‘极阴之地’的坐标，”他指着其中一段，“无灯巷只是其中之一，他们还在找更适合培育影魔的地方。”

苏青鸾从布包里掏出张地图，摊在石台上：“我标了几个可疑的地点，最远的在三百里外的‘鬼哭涧’，据说那里常年不见阳光，连石头都是黑的。”她往地图上放了颗辣条果，“老镇长说黑风寨的寨主以前是影宗的外围弟子，后来自立门户，靠贩卖影噬草给各路邪修赚钱。”

“贩卖邪草？这生意可做不长。”王胖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根辣条，“胖爷我看不如咱顺道去趟黑风寨，把他们的草籽全没收了，回来做成‘辣条草饼’，保证畅销！”

正说着，人群里突然传来阵骚动。一个穿粗布短打的年轻人挤到台前，手里攥着个布包，脸色发白：“王老板，买、买十斤最辣的辣条……不，要二十斤！”他说话时眼神闪烁，总往镇子西边瞟，像是在怕什么。

王胖子刚要称辣条，被叶辰按住。叶辰注意到年轻人的裤脚沾着些黑色的泥，和无灯巷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而且他的影子在阳光下忽明忽暗，边缘还带着点影噬草的锯齿状。

“你是从无灯巷来的？”叶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年轻人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