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城墙上齿轮咬合的“咔哒”声传遍十里地。叶辰勒住马缰,望着那道嵌满齿轮的城门,铁灰色的城墙爬满锈迹,却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
“这破地方比黑风寨还瘆人。”王胖子从马背上直起腰,行军锅被他挂在马鞍前,锅里的酱肘子咕嘟冒泡,香气顺着风飘进城门,引得几个巡逻的机械守卫频频回头,独眼摄像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苏青鸾摸出块碎布擦了擦弓弦,金箭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别大意,这些守卫的核心里灌了‘铁棘油’,刀砍不动,箭射不穿,等会儿进城得藏着点杀气。”她指尖划过箭囊里的树胶箭,“实在不行,就用这招糊他们眼睛。”
老李蹲在路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城门的结构图,嘴里念念有词:“左边第三个齿轮是活扣,转动三圈半能卡住守卫的动力轴;右边的吊桥铁链有七节,第三节最松,砍断它能让吊桥卡半空……”
“李叔您这是把城墙看穿了?”王胖子凑过去,下巴快搁到老李肩上,“要不咱直接从下水道钻进去?胖爷我身子骨灵活,能当先锋!”
“钻你个大头鬼!”叶辰敲了敲他的锅,“齿轮城的下水道比你那锅还窄,进去就得卡成肉夹馍。”他翻身下马,从行囊里掏出块黑布,往自己和王胖子脸上一蒙,“戴这个,遮住气息,机械狗鼻子灵得很。”
苏青鸾早已换上一身灰布衫,把弓箭藏进竹筐,筐里还放着些草药,活像个进城卖药的村姑:“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在城外的破庙里等着,敲三长两短的梆子声,就是安全信号。”
老李突然拽住她的筐绳,从怀里摸出个陶哨:“吹这个,比梆子管用。”哨子是用机械守卫的指骨磨的,吹起来像夜猫子叫,“这声儿他们熟,以为是同类在报平安。”
城门“嘎吱”一声开了道缝,苏青鸾拎着竹筐混在进城的人群里,身影很快消失在齿轮转动的阴影中。叶辰靠在破庙的土墙后,消防斧在掌心转了两圈,斧刃映着远处城墙上的火光,心里总有些发沉。
“胖爷我饿了。”王胖子蹲在庙角,把行军锅架在三块石头上,从包里翻出半只酱肘子,又摸出把野菜,“咱先整个‘铁锅乱炖’,等青鸾妹子的信儿。”
肘子在锅里翻腾,油花溅到火堆里,“噼啪”作响。王胖子用树枝扒拉着菜,突然指着远处的城墙:“你看那上头,是不是有个人影?”
叶辰抬头望去,城垛上果然立着个黑影,手里的弓箭闪着光——是苏青鸾的金箭!她正朝这边比划着什么,左手比三,右手比五。
“三长五短?”老李眯起眼,“是说城里有三十五个守卫,还是三更五点动手?”
“是让咱带三十五斤炸药。”王胖子突然一拍大腿,“上次在黑风谷抢的那些‘轰天雷’,正好三十五斤!胖爷我记着呢!”
正说着,陶哨声从城里飘出来,三短两长,是安全信号。叶辰拎起消防斧:“走,进去会会这些铁疙瘩。”
齿轮城里比外头热闹,街道两旁全是打铁铺,火星子溅到石板路上,烫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机械人在街上游荡,有的扛着齿轮,有的拖着铁链,独眼摄像头扫过行人,发出“滴滴”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