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万毒沼的边缘,断魂崖的风就顺着山脊滚了过来,带着股铁锈味的腥气。叶辰将骨笛别在腰间,望着远处云雾里若隐若现的断崖,突然被身后的响动惊得回头——张屠户正踩着鳞甲兽的背往上爬,铁钳卡在兽甲缝隙里,活像只挂在礁石上的螃蟹。
“你悠着点!”叶辰皱眉,“那畜生昨天刚换的鳞甲,别给人踩崩了!”
“放心!”张屠户拍着胸脯,铁钳“哐当”砸在兽甲上,溅起一串火星,“这老伙计皮实着呢!再说了,咱‘铁憨憨战队’头回出远门,不得整个霸气的出场?”
“谁跟你战队了?”林砚抱着老医师的札记,嘴角抽了抽,“还有,能不能别叫‘铁憨憨’?听着像村口傻狍子的名字。”
“那叫啥?”二柱子刚恢复的嗓子还带着点哑,怀里揣着唢呐,坐影狼背上晃悠,“要不叫‘吹拉弹唱战队’?我唢呐,你骨笛,张哥铁钳敲节奏,多和谐。”
“和谐你个锤子!”张屠户一铁钳敲在二柱子脑门上,“没看见叶辰腰间那骨笛吗?人家那是法器,你那唢呐顶多算个乐器!”
正吵着,守林人骑着炎翅犀从雾里钻出来,拐杖往地上一顿,震得碎石乱蹦:“都给我消停点!断魂崖上的‘风蚀兽’最喜啃吵闹的活物,再吵把你们当开胃菜喂了!”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噤声。叶辰却注意到炎翅犀的鼻孔里喷着白气,前蹄不安地刨着土,显然崖上的东西比守林人说的更棘手。他摸出骨笛转了个圈,笛身上的七颗魔晶突然亮起,折射出的光在地上投出七个光斑——正是之前补地脉时那七只魔兽的影子。
“它们也得跟着。”叶辰指尖点过光斑,影狼、鳞甲兽、小金蛇……七道光影应声跃起,在他身后排成一列,“风蚀兽靠吸食灵气为生,这些小家伙刚受过地脉滋养,正好当诱饵。”
“诱饵?”张屠户瞪眼,“你让影狼当诱饵?它昨天还帮我叼过铁钳呢!”
“放心,”林砚突然开口,札记在他手里哗哗翻页,“老医师记过,风蚀兽的颚骨是反的,咬东西得倒着使劲,咱们只要绕到它身后,用锁链套住它的后爪……”
话没说完,一阵黑风突然从崖顶卷下来,带着刺耳的尖啸。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二柱子怀里的唢呐已经被风卷走,正插在对面的崖壁上,唢呐口还冒着被啃过的牙印。
“我操!”二柱子心疼得直跳脚,“那唢呐是我爹传的!”
“先顾命!”叶辰拽着他往鳞甲兽身后躲,同时吹响骨笛。笛声清越,七只魔兽瞬间围成圈,影狼的银色鬃毛炸开,鳞甲兽的甲壳泛出青光,小金蛇则盘在叶辰肩头,金纹亮得像烧红的铁丝。
黑风里突然甩出条灰黑色的尾巴,带着倒刺抽向圈中——那尾巴足有碗口粗,扫过的地方,石头都被刮出深沟。鳞甲兽猛地迎上去,“铛”的一声硬接了这一下,竟被抽得往后滑了三米,后腿在地上犁出两道土沟。
“妈的,这畜生皮比老子的铁钳还硬!”张屠户骂着,突然将铁钳抛向空中,手腕一翻,从背后拽出根铁链,“叶辰,接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