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的"金嗓子"KTV正是热闹的时候,三楼走廊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唯独302包厢的门缝里钻出些不对劲的动静——不是鬼哭狼嚎的情歌,而是种像指甲刮玻璃的尖啸,混着话筒落地的"哐当"声。
"妈的,哪个孙子点的《死了都要爱》?这嗓子是被砂纸磨过吧?"刚从201包厢出来透气的黄毛骂骂咧咧,伸手就要去敲302的门,手腕却被旁边的林野拽住了。
"别碰。"林野指尖搭在门板上,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阴冷气,比中央空调的冷风刺骨多了,"这不是跑调,是'音蚀灵'在作祟。"他转头冲身后的阿银使了个眼色,"你包里的'破音符'带了没?"
阿银正对着走廊镜子补口红,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叮当猫啊?出门还揣这玩意儿?"话虽如此,她还是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喏,上周在城隍庙求的,老道说能镇住五音不全的邪祟。"
302包厢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道缝。里面光线昏暗,点歌屏的蓝光映着满地狼藉——果盘翻了,啤酒罐滚得到处都是,四个年轻人缩在沙发角落,脸色惨白地盯着茶几中央那支悬浮的麦克风。麦克风正自己上下浮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啸,每啸一声,墙上的壁画就裂开道细纹,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似的。
"它...它抢我话筒!"穿白T恤的男生牙齿打颤,指着麦克风说,"唱到副歌突然没声了,然后这玩意儿就自己飘起来了,还骂我跑调..."
"骂你跑调?"阿银忍不住笑出声,"这灵还挺懂行。"
"别笑!"林野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音蚀灵靠吸食人声精气存活,尤其爱挑唱歌跑调的,觉得那是'残缺的能量'。"他瞅见点歌屏上还停留在《死了都要爱》的歌词页,突然计上心来,冲沙发角落喊,"谁是你们这儿最会唱的?"
四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推搡出个戴眼镜的女生:"晓晓...晓晓是我们学校十佳歌手..."
被点名的女生脸都白了,攥着衣角摇头:"我...我现在唱不出来..."
"不唱就得被它吸干精气,"林野指了指墙上越来越大的裂缝,"选一个。"
阿银趁机把破音符塞给女生:"攥手里,别怕,就当是在演唱会。"
麦克风突然转向女生,尖啸声变成了嘲讽的冷笑:"就你?上次在礼堂唱破三个音的那个?也敢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