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张大彪和孙德胜得惊愕:找几个最机灵、腿脚最快的兵。带上箱子,趁夜摸到秃鹰崖山洞附近,不用进去,就在洞口显眼的地方,把这箱子摆好,再弄点动静,比如故意留下点撕破的粮袋,带血的脚印,指向我们‘仓皇’撤退的方向,他补充道:动作要干净,痕迹要做真。做完立刻撤离,回黑风峪休整点兵。”
张大彪和孙德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一种豁出去的狠厉:这主意太毒了,也太绝了,但是确是真好啊,让鬼子自己尝尝这瘟神的效果。
“明白,团长,”张大彪一咬牙:俺亲自带人去,保证把‘礼’送到鬼子家门口。
几天后,黑风峪深处一处背风向阳的山窝,气氛与之前的亡命奔逃截然不同。
新砌的土灶冒着炊烟,新挖的掩体纵横交错,晾衣绳上挂满了洗干净的灰色军装。山谷里不再是零星的枪声,而是此起彼伏、节奏分明的号子声和整齐的脚步声。
“一,二,三,四,”
“杀,杀,杀,杀,”
新扩充的新一团战士们,穿着刚染好的崭新灰布军装,排成整齐的队列,在老兵班长的带领下,喊着震天的口号,进行着队列和刺杀训练。
另一片空地上,孙德胜吼得嗓子沙哑:“九二重机,点射,点射,当它是烧火棍吗?三发,停,冷却枪管,换弹链,快,”九二式重机枪沉闷有力的点射声,取代了歪把子那种沉闷声。
王承柱的炮排区域,训练更是热火朝天。目标,三百米外独立树,基准射向,一发装填,放,柱子举着小红旗,随着口令,炮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校准发射(只是练习,未使用炮弹)。炮兵们动作麻利地拆解、搬运、再组装,汗水浸透了衣背。
沈泉则带着一队挑选出来的精干老兵,在山坳里进行着特殊的训练。攀岩索抛上崖壁,人影快速移动;伪装网下,战士与岩石枯草融为一体;无声的手语传递着复杂的指令,这是刘川要求的侦察与渗透分队。
刘川站在高处,他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练兵场:新兵们刺出的刺刀已经有了点狠劲,侦察分队灵活的穿行于复杂地形。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起了一丝微澜,是满意?是凝重?抑或是更深远的筹谋?无人能知。
八路军总部,气氛凝重,彭老总紧锁着眉头。桌上放着两份电报:一份是旅长几天前那份狂赞刘川为“虎将”的电文;另一份,是刚刚译出的、来自榆社前线的紧急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