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北地荒原的军帐之中,一场结拜仪式仓促举行。
没有三牲五鼎,只有残羹剩酒;没有皇天后土,只有头顶的帐篷布。
袁明俭割破手掌,滴血入酒碗,与陈大全歃血结义。
陈大全瞅了瞅袁明俭那碗血酒,拉过他的手,往自己碗里也滴了几滴血。
歃一人的血,结两人的义,没毛病!
袁明俭:“......”
陈大全面不改色:“来来来!大哥别愣着啊...”
脸皮厚的人不吃亏,也没毛病!
两人举碗向天,念了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词,便将“血酒”一饮而尽。
至此,两方人算是真心(至少在袁明俭看来)坐到了同一条船上。
唯一让袁明俭仍存忧虑的,便是那黄德禄。
“贤弟,那阉狗狡诈阴狠,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恐难就范啊...”
陈大全胸脯拍的邦邦响,信心满满:“大哥放心!”
“只要把他送到弟弟这儿,我自有千百种手段,收拾的他服服帖帖。”
“从此以后,你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你让他撵狗,他绝不敢追鸡!”
见“义弟”如此笃定,袁明俭等人虽心中存疑,但眼下也无更好办法,只能选择相信。
几人又商议了些细节,才悄悄返回自家大营。
......
袁明俭回营后,毫不拖沓。
第二日便寻了个由头,将黄德禄并其三个贴身小太监,“请”到了自己的大帐。
刚一进帐,不等黄德禄有所反应,埋伏好的手下便一拥而上,将四人捆成粽子,嘴里塞上破布,直接秘密押送到陈大全军中。
黄德禄被推搡着进入陈大全帐篷时,先是惊愕,待看清端坐其上、呲着白牙的陈大全,顿时醒悟。
不由勃然大怒,即便口中塞着布,也发出“呜呜”的怒吼。
他眼神怨毒的剜着陈大全,又狠狠瞪向后面的袁破虏,那意思分明是骂其叛国投敌。
“叔父!这黄...阉狗就交给您了,可一定要...”
“大侄子安心!叔父从不说大话,静候佳音即可。”
袁破虏点点头,带着自己人回营去了。
陈大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不停挣扒的黄德禄。
随即对牛爱花、驴大宝使了个眼色:“这老阉鸡吵得很,先给他松松筋骨,让他安静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