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具不一样。”她指着画面,“他在传递信息。”
顾长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人右手蜷着,掌心朝外,三根手指弯曲,剩下两根伸直——是个阵法手势,逆向引导符。
“他在教我们怎么破它。”沈知律说,“他是故意留下这个姿势的。”
画面开始崩溃,边缘像素化。顾长歌拼命稳住连接,但电流杂音越来越强。他知道系统快到极限了。
“必须保存这段数据。”他说,“否则下次再想看,就得重新启动逆律之痕,而你现在根本扛不住。”
沈知律点头。她用右手撑地,慢慢挪到机械义肢旁,左手按在数据存储槽上。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入接口,触发最后一道加密协议。
“存下来。”她低声说,“用我的血做密钥。”
系统嗡鸣一声,进度条跳到最后。文件锁定,标记为【怨灵容器_原始影像】,权限等级设为最高。
几乎同时,全息眼镜熄灭。
顾长歌拔出义肢连接线,整条手臂瘫软下来。接口焦黑,冷却液从裂缝中渗出。他喘了口气,靠在岩壁上。
“成了。”他说,“数据保住了。”
沈知律没动。她跪坐在阵纹边缘,左手垂着,血还在滴。紫斑已经爬到肩膀,呼吸变得浅而急。但她眼神清醒,死死盯着刚才画面消失的位置。
“这不是终点。”她说,“这只是第一层真相。”
顾长歌抬眼看她:“你还打算往下查?”
“幽无影不会只布一个局。”她慢慢握紧拳,银戒上的裂口更深,“他留这些尸体,不只是为了供能。他们在等一个时机,等某个信号触发,就会全部苏醒。”
“你是说……他们会变成攻击性阵灵?”
“不止。”她摇头,“他们会找到活着的阵法师,把诅咒传下去。就像病毒。”
风从裂缝吹上来,带着铁锈和腐土的味道。顾长歌低头检查义肢,发现备用电源只剩百分之十二。他尝试重启扫描程序,但系统拒绝响应。
“设备废了。”他说,“至少短时间内没法再深入探测。”
沈知律缓缓抬起左手,银戒表面浮现出一层薄血膜。裂口处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闭眼,神识沉入识海,逆律之痕在体内轻轻共鸣。
她看到三个隐藏节点的位置,在脑海中自动生成路线图。每一个都离得不远,分布在秘境岩层的不同方位。
“不用再扫了。”她睁开眼,“我知道它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