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别的家长，他们都说记不清了。明明上周还在讨论的事，今天再提，他们就说没这回事。”

白璃停下动作。她记得苏清漪说过，篡忆术会影响周围人的感知，尤其是高频接触者。她悄悄靠近一点，袖口再次启动录音。

晚上七点，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他穿着旧夹克，进门就环顾四周，像是怕被人认出。

他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杯黑咖啡。白璃送过去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是那个一直开门的店长？”

白璃点头。

“我老婆三年前失踪。”他声音压得很低，“那天她下班路上被一辆黑车接走，说是萧云家征调辅助人员。后来有人说看见她在地下灵脉站工作，但我去查，没人承认她存在过。”

“你有证据吗？”白璃问。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女人，笑着抱着一只猫。“这是她最后一张自拍。上传到云端的时间是失踪当天晚上八点十七分。可系统记录显示，她的账号在七点五十六分就已经注销了。”

白璃接过照片，放入专用扫描仪。图像数据被转成加密码流，存入新玉简。

男人走之前说：“我知道我说了也没用。但他们不该这样抹掉一个人。”

最后一个来的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她背着书包，在角落坐了很久，一直写笔记。

白璃以为她是来复习的，直到她主动开口。

“我爸爸是阵法协勤员。”她说，“他上个月值夜班后就没回来。单位说他辞职了，可他手机还在我妈手里。昨天我翻他抽屉，发现一份文件，写着‘记忆清洗协议’，下面有他的签名。”

“签名是真的吗？”白璃问。

女孩摇头。“不像。他写字从来不会歪。而且日期是星期天，那天他根本没出门。”

白璃让她把文件拍照传过来。女孩照做了，然后快速离开。

十点整，店里没人了。白璃锁门，拉下卷帘。她回到操作台前，把所有录音和资料汇总。

屏幕上列出五段证词，每一段都标记了时间、地点、人物特征。她调出顾长歌开发的“市井噪声模拟程序”，开始处理。

第一段混入早餐摊叫卖声，第二段嵌进交通广播，第三段藏进天气预报音频流。每一段都被打散重编，只有特定频率才能解码还原。

她设置定时发送任务，每小时向三个不同社区的公共终端推送一段“噪音流”。接收点分别是东区图书馆、南城老年活动中心、西街便利店——都是独立线路，不在官方监控主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