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李奶奶端着碗酸梅汤过来了,碗沿还沾着两颗话梅。“小莫,喝口解解暑。”她把碗递过来,“听说你要上晚会?可得给咱胡同露个脸,让那些年轻媳妇瞧瞧,咱这儿藏着能人呢。”
莫语接过酸梅汤,抿了一口,酸得眯起眼,心里却暖烘烘的。影还在跟安安比划竹板的节奏,张爷爷低头擦着那双补好的皮鞋,李奶奶站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凉晚会该穿啥衣裳。
胡同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落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卖冰棍的推着车慢慢走远,铃铛声“叮铃叮铃”的,混着影的竹板响和安安的笑声,像串在风里的珠子,脆生生的。
莫语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所谓日子,大概就是这样:补好的皮鞋能再走千里路,酸梅汤里的话梅浸着岁月的甜,连竹板敲出的乱码节奏,都藏着说不完的热闹。他低头喝了口酸梅汤,舌尖先酸后甜,像极了这胡同里的朝朝暮暮——琐碎,却踏实得让人舍不得挪脚。
第二天傍晚,纳凉晚会在社区广场拉开了序幕。影果然拎着副竹板,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站在台上还真有模有样。安安穿着红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跟着音乐拍手跳得欢,螺蛳壳手链甩得叮当响。
轮到莫语时,他果然搬了张桌子,摆上螺丝刀、机油、几块碎皮子,旁边放着个掉了盖的闹钟,一个断了带的皮包,还有影那只歪歪扭扭的“螃蟹竹筐”——筐底漏了个洞,影特意留着让他修。
“各位街坊,咱不唱不跳,修个东西给大伙瞧瞧。”莫语拿起那只闹钟,拆开后盖,里面的齿轮锈得厉害。他往齿轮上滴了点机油,用小镊子夹出缠在里面的头发丝,又调整了一下摆锤。
不过三分钟,原本死气沉沉的闹钟,突然“滴答滴答”走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很。
台下立刻响起掌声,李奶奶在第一排喊:“小莫,给我修修那只掉盖的搪瓷缸!”
影在后台拽着安安笑:“我就说这节目新鲜吧!”安安举着刚得的小红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