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药引

凛冽的风刀子般割在脸上,林一跟着哈尔查和巴特尔,

步履有些虚浮地踩在厚实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闷响。

巴特尔带头的步履粗鲁而沉重,显然还在提防这个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外来者。

他刚才的话并非单纯暴躁。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一片枯黄色的牧草地上,

零星散布着几块足球大小、颜色极深的枯萎草圈,

草叶像被瞬间吸干了所有水分般焦黑蜷曲,深陷在冻土中。

巴特尔正跨过这样一块死斑,浓密的眉毛拧得像纠结的树根。

腐殖的气息确实还在,从林一身体的更深层逸散出来,

微弱但顽固地污染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

终焉之种的每一次沉睡中的搏动,都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清水,

在无声无息间改变着他周围的自然法则。

这并非埃辛诺斯的狂傲,更像一种源于存在本质的、无法自控的本能外泄。

他们快速爬上西面一道平缓的山坡,坡底一处能挡风雪的浅凹地里,

挤缩着十几只成年红角母羊,正发出恐惧不安的“咩咩”声。

一只体格明显娇小一圈的母羊正焦急地用鼻子拱着蜷缩在地上、

浑身浴血的一团褐色毛发——那正是被狼掏了的羊羔。

两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瑟缩在母亲腹下,冻得发抖。

巴特尔骂骂咧咧地冲上去驱赶那些不安分的大羊,避免它们踩踏受伤的羊羔。

受伤的羔羊侧腹被利爪撕开了一条近尺长的狰狞伤口,

皮肉翻卷,暗红的血液已将身下冻结的泥土染成了深褐色,

混合着黄绿色的羊水与黏液,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和内脏特有的温热气息。

肠子的一小段隐约可见,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沾满了泥泞草屑。

羊羔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只有胸腔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剩一口气。

哈尔查面色沉静得像一块风吹雨打过的石头。

他蹲下身,老练地拨开伤口上的污物查看,对巴特尔道:“按住它!”

巴特尔立刻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羔羊的挣扎,眼神却依旧带着对林一的警惕:

“腐草人,去拿那个黑药罐子!火堆旁边,快点!”

林一慢慢地走向旁边那冒着微弱青烟的小篝火堆,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那堆篝火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