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口音奇特,带着滚石摩擦般的喉音。
林一艰难地侧过头,说话的是一个老者,裹在厚重的棕褐色羊毛皮袍里,
袍子上沾染着难以洗去的油渍和草屑,他脸上沟壑纵横,
如同被草原的强风刻凿过,一双眼却像鹰隼,锐利得几乎能洞穿毡帐。
他正用一把骨柄小刀,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不疾不徐地刮着某种黑褐色、带浓烈药味的硬块。
“三个月了,”
老者没等他问,自顾自说着,把刮下的药粉小心拢进一个开裂的陶碗里,
“像死狼一样拖回来,心都快不跳了。‘腐草的恶息’那么浓,我还以为天葬的秃鹰今晚该加餐了。”
“腐草的恶息……”林一捕捉到这个词,心头一凛。
埃辛诺斯的腐殖气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被冠以这样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