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迹已然冻成暗红色的冰碴,恰似撒落在洁白毡毯上的朱砂,醒目而刺目。
赵构身披玄色披风,北风呼啸而过,将披风高高扬起,露出他腰间那块刻有“汉”字的玉牌。这玉牌乃是他穿越之时,从蜀汉携来的唯一信物,承载着无尽的过往与使命。
他利落翻身下马,戴着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按进雪地里那深深的马蹄印中——尚有丝丝余温留存,这表明完颜宗弼逃离不过短短半刻。
“岳帅,”他抬头望向岳飞,此时岳飞正用银枪挑起一截冻得硬邦邦的马鬃,“这孽畜跑得倒是飞快。”
岳飞随手扯下外袍,仔细裹住枪杆,枪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半弧,“末将已命背嵬军前队探路。雪夜视线受阻,不过金军马匹蹄印深重,踩碎的雪壳足有三寸之深。”他呼出的气息在面罩上迅速凝结成白霜,“最多十里,定能循着这痕迹揪出他的尾巴。”
“追!”赵构迅速翻身上马,玄驹一声嘶鸣,铁蹄将薄冰狠狠碾碎,“传令全军,轻装简行,只携带三日粮草。”
“官家!”后方传来赵鼎急切的呼喊。
这位身着棉甲的老臣策马匆匆靠近,鬓角的白发被狂风肆意掀动,乱作一团,“此去会宁府足有三百里之遥,沿途既无城池,亦无营寨,若遭遇暴雪——”
“相父可知道系统方才提示了何事?”赵构突然勒住缰绳,玄驹前蹄扬起,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泛着蓝光的玉简。
就在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炸响之时,他正死死盯着完颜宗弼逃窜的方向,“极寒环境适应任务触发,奖励防冻火药配方与保暖战甲图纸。”他将玉简递向赵鼎,“在棉甲里衬添加羊毛,锁子甲外覆盖熊皮,杨再兴的火器营今夜便能尝试改装。”
赵鼎的手指在玉简上轻轻摩挲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官家这是要将宋军化作雪原上的恶狼啊。”
“正是如此。”赵构轻踢马腹,玄驹如离弦之箭,载着他疾冲向队伍前端,“传我令给杨再兴,限时两个时辰改进火铳点火装置。若能在零下十度顺利打燃火绳,本朝第一个火器千夫长之位,便封予他。”
当杨再兴的帐篷中飘出阵阵焦糊味时,赵构正蹲在篝火旁,看着火头军烹煮马奶酒。
火铳兵小伍裹着新领到的熊皮甲,凑上前来,一边哈着白气,一边兴奋说道:“将军把火门改成双层铜片,还在火药里掺入松脂。方才试射,那火绳‘噗’地一下就窜起火苗了!”
话音未落,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
杨再兴满脸沾着黑灰,手中高高举着火铳,双眼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官家!您瞧瞧——”他果断扣动扳机,火星“滋啦”一下窜出足有三寸之高,在雪地里炸出一个小坑,“零下十二度,连续射击五发,无一哑火!”
周围的士兵顿时哄然叫好,有人兴奋地将铁盔抛向空中,落下时铁盔里兜了半兜雪花。
赵构满意地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触手之处,后者铠甲下的羊毛衬垫柔软而温暖,“好小子,明日火器营随朕打头阵。”他转头看向传令兵,“去告诉火头军,每人额外加发半块鹿肉干——吃饱穿暖,才能把金狗的帐篷烧个通透。”
然而,这股暖意并未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