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还在飘。
风从裂缝里钻出来,卷着残余的能量碎屑,擦过古剑的裂纹,发出细微的嗡鸣。
萧逸跪坐在地上,怀里是洛尘毫无知觉的身体。他的右手依旧贴在对方心口,掌心那层薄薄的黑雾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像是随时会断掉的呼吸。
指挥墟蹲在一旁,扫描仪的光屏闪着红光,数据流不断滚动。“细胞活性回升到百分之五……还在缓慢上升,但不稳定。”他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萧逸没抬头,只是指节微微收紧。他的脸色比洛尘好不了多少,嘴唇发青,额角渗出的冷汗混着血丝滑到下巴。
刚才那一击,不只是洛尘在赌命。
他也把最后一点底牌打了出去。
“你这招……能撑多久?”指挥墟问。
“不知道。”萧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但我不能停。”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幽暗。那是黑莲花毒在经脉中逆流的征兆——本该用来杀人的东西,现在却被他一点点逼向心脏,再顺着掌心送进洛尘体内。
这不是治疗。
是拿自己的命去点一盏灯。
指挥墟盯着屏幕,忽然皱眉:“等等……洛尘的识海波动变了。”
他调出脑波图谱,原本近乎平直的线条,此刻竟出现了一段规律起伏的波形,像是某种节奏正在苏醒。
“不是随机波动。”他喃喃,“他在……回应?”
萧逸眼神一动。
就在那一刻,洛尘的手指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无意识的痉挛。
是**回应**。
“他还记得我。”萧逸低声说,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哪怕只剩一丝意识,他也认得出我的毒。”
指挥墟没接话。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医术范畴——这是两个人之间某种更深的东西在起作用。
就像毒与药本该相克,却偏偏在他们身上成了共生。
“接下来怎么办?”他只问了一句。
萧逸没答,而是抬起左手,咬破指尖。
鲜血滴落,在接触到洛尘眉心的瞬间,那层将散未散的黑雾突然颤动起来,仿佛被唤醒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