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民闻言坐在离自己比较近的位置,正襟危坐,等待着她开口。

周二树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他们的傍边,静静的听着。

李桂芳对周爱民没有好脸色,也不告诉他傅音的去向,而是慢慢叙说着过往。

“你知道吗,自从知道你牺牲的消息,傅音哭了一天一夜,眼睛都快哭瞎了,这才相信你真的不在了。”

“但是还有周野要养,她立马振作了起来,只是你不知道你爹娘还有你哥嫂的德性吗?”

李桂芳死死的盯着他,见他脸色惨白随后又道。

“他们不仅霸占了你的抚恤金,一分钱都没有给傅音,还在寒冬腊月天的夜里把他们母子赶了出去。”

“他们身无分文,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冻的瑟瑟发抖,他们又没有一个去处,这不是把他们孤儿寡母往死了推吗,要不是……”

说到这里李桂芳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她那时候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要不然她肯定叫傅音来他们家挤一挤。

李桂芳擦了擦眼睛,再次开口,“要不是老大队长发现了他们,拿着棉被让他们住在老祠堂,他们应该会冻死在那个夜晚。”

“大队长人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傅音母子去你娘哪里理论,扬言要是他们敢拿着你的抚恤金,一分不给他们,就告诉上头的人,说他们欺负烈士遗孤。”

“他们也是怕了,不得不把钱给拿了出来,你以为这就是好了,没有,傅音的苦难还在后头。”

“她拿着那笔钱建了一个房子,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但是你娘可不是善茬,经常过来打秋风,贴补你大哥。”

“让本就艰难的傅音日子过得更加困难,她每天都是挣十个公分,但是你想想她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拿到这么多公分。”

“他们孤儿寡母要忍受多少非议,傅音的性格你也知道,谁都能欺负到她,她不得不让自己强大起来,对付那些说三道四的人。”

“还有周野,他小时候是有多乖多懂事,但是因为这件事变得不爱说话,被村里小孩嘲笑欺负是没爹的孩子,他从此性格大变。”

“疯起来的样子,我看着都胆战心惊,他们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不在,他们怎么会任谁欺负。”

李桂芳越说眼泪水越是不停的流着,她为自家好姐妹鸣不平,凭什么他们过得那么艰难,而他却过得那么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