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办差要紧,只能暂时将棺木寄存在这里,随后再着人运回京中。
安置好了一切,一众在大堂吃起了清粥小菜,李值云来到二楼,喊小豌豆起床。
其实这崽子早醒了,还扒着窗户看了半天,时下又钻回了被窝里,赖着不想起来。
李值云瞧这崽子不起,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直接将冰凉的手塞进被窝,“呀,好暖和呀!人肉宝就是好用!”
小豌豆吱呀一声,连忙护住肚肚,小嘴叫唤着凉凉凉……
“谁叫你不起的?快起来!再懒床,就把你留在这里。”
小豌豆眨眨眼睛,带着惺忪的绵羊音说道:“那就把我留在这里吧,我把棺材给看好,免得丢了。而且呀,屁屁痛,不能骑马。”
李值云哼地一声,眯起眼睛:“不能骑马,就趴在马上。”说着,就把她从被窝里掂了出来,火速穿衣。再度给包成个圆球后,捏着后颈皮拎下了楼。
见到小孩,就有人存心要逗:“哟,小豌豆醒了,赶紧拴你师父裤腰带上吧,免得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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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豌豆攥着粉拳,想起昨夜当众挨揍的情形,不由的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大声吼道:“你们是坏人,也不劝着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柔弱无骨的人被打吗?”
闻听此话,一众哄笑,哈哈哈,柔弱无骨,笑死人了。
“不许笑,不许笑!”
小豌豆跺着脚,都快要气死了,李值云狠狠的捏了一把小嘴,快速的往她嘴里塞粥,赶紧的堵上才好。
吃饱了,一行人收拾妥当,牵着马儿出了客栈大门。
山风不止,吹起的雪粒子还在飘,像撒了把细盐,打在棉服上簌簌作响。
小豌豆被李值云抱上马鞍时,立刻皱着眉头往马脖子里缩,双手紧紧圈住马鬃,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李值云看出她真的疼,不过估摸着,不是挨打的缘故,而是昨天骑了一整天的马,给磨伤了。
这便从马背褡裢里取出一块狐裘垫子,垫在了她的身下,“现在够软和了,不可以再喊疼了。要是再喊,就把你扔给孙将军,让他用军棍挑着你走。”
孙将军在旁边笑出声,手里举着个刚灌满的驼皮水囊:“小豌豆,要不要喝口姜茶?我特意让掌柜的加了红枣,甜得很。”
小豌豆嘟嘴,却忍不住伸手接过水囊,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红枣的甜,从喉咙暖到肚子里,身上一下子就热腾腾的了。
她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这还差不多,算你不是最坏的。”
“嘿,这崽子倒会顺杆爬!”孙将军笑着翻身上马,转头对徐益说,“徐少卿,咱们走哪条路?原定的官道昨儿被雪封了,但时下可能清理干净了。另外西边,还有一条羊肠古道。”
徐益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山,云雾裹着山峰,到处都是积雪埋头,“走古道吧,能省半天路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叫兄弟们警惕些,小道两边林子密,别出什么岔子。”
队伍缓缓出发,小豌豆趴在马上,看着路边的雪树,忽然扯了扯李值云的袖子:“师父,我听人家讲过大佛的故事。”
“哦?什么故事呀?”李值云笑了一声,等待着听故事,这孩子向来古灵精怪,讲出的故事也颇具野趣。
不料说她野,语调还真的野起来了,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竟模仿起了先帝的口气,“梓童呀,你相貌端正,雍容华贵,有菩萨之仪态。”
“哎……”她又模仿起了柔媚的女声,大抵是在模仿曾经的陛下,“眼前纵有千般好,百年之后还是一堆枯骨,有谁知道妾的模样”
“不怕,朕这就命画师,为你作幅精美的画像。”
“不不。”这声音愈发尖细,“画像再好,只是薄薄一纸,不能流传千年。陛下说妾有菩萨之相,何不在龙门山上开窟造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