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弹与转管炮的洗礼,在“飞翔的尼德兰人”号的甲板上掀起了连绵不绝的腥风血雨。
火炮的轰鸣撕裂长空,木屑与血肉四散飞溅。
直到那艘荷兰商船上再也听不到一声完整的惨叫时,陈谦才缓缓抬起了手。
“停火。”
命令下达,持续咆哮的37毫米机炮终于停了下来。
海面上,一时间只剩下船只在水中沉浮发出的“嘎吱”声,以及伤者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大副。”
“在!”
”靠过去,跳帮”
“带一队人上去,看看还有没有喘气的。”
陈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活的,绑了。”
“死的,扔海里。”
“半死不活的,默认死了。”
“是!”
很快,春风号靠上了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飞翔的尼德兰人号。
大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抽出腰间的配枪,点了三十名最精悍的水兵,纵身一跃,跳上了死寂的荷兰商船。
当他们踏上甲板的那一刻,即便是这些见惯了血腥的老兵,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甲板了。
这是一片完全由鲜血,碎肉,断骨和木屑混合而成的粘稠地狱。
水兵们小心翼翼地踩在上面,靴子落下,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每一次抬脚都带起暗红色的粘稠丝线。
“头儿,这儿还有一个。”
一名水兵用刀尖捅了捅一个趴在舵轮残骸下的身影。
那身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抬起了头。
正是船长克劳斯。
他满脸是血,脸色却惨白如纸。左臂已齐肩而断,触目惊心的伤口仍在汩汩冒着血。但他依旧奇迹般地还活着。
克劳斯看着眼前这些穿着粗布衣衫,却各个眼神凌厉、杀气腾腾的“海盗”,眼中满是无法理解的惊恐和茫然。
大副踱步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