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着营地里那些因为有了新衣服、有了盐而欢呼雀跃的村民,心中那股紧迫感,前所未有地强烈。
这些人,太脆弱了。
他们就像一群被圈养的羊,只知道低头吃草,却不知道屠刀什么时候会落下。给他们吃的,给他们穿的,只能让他们活下去。但要想让他们真正站起来,靠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让他们开窍!必须让他们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
一个念头,在江炎的脑海里疯狂地滋生。
他要办学!
在这乱世里,知识就是力量!哪怕只是认识几个字,学会最简单的算术,也比当一个任人宰割的睁眼瞎要强!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疯狂。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当天晚上,江炎找到了村里唯一的老账房,陈会计。
陈会计年过六旬,身体瘦弱,但精神头还不错。此刻,他正借着昏暗的油灯,拨弄着一个破旧的算盘,核对着黄骄傲今天记下的工分。
“陈伯。”江炎搬了个小木墩,坐在他对面。
“炎哥儿,有事?”陈会计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那镜片是用晶石磨的,浑浊不堪。
“我想办个学堂。”江炎开门见山。
“啥?”陈会计手一抖,几颗算珠都蹦出了位,“办……办学堂?炎哥儿,你没说胡话吧?咱们这群泥腿子,土里刨食的,学那个干啥?能当饭吃?”
“不能当饭吃,但能让我们把饭碗端得更稳。”江炎耐心地解释道,“陈伯,你想想,咱们现在人越来越多,以后要换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契约文书,你认得,我认得,可其他人呢?一辈子被人当傻子骗吗?”
他指了指那本写得歪歪扭扭的工分账本:“就说这记账,现在靠黄骄傲一个人,以后人再多,他忙得过来吗?万一他记错了,是信他还是信我?到时候,人心就散了。”
“可要是大家都会算个数,会记个账,谁干了多少活,领了多少东西,自己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这队伍才好带!”
江炎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