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大明宫。
唐宪宗李纯,正皱着眉头,看着一份来自不良人的密报。
密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武威郡王郭昕,已于日前离开长安,携家眷部曲,返回西北。
“郭昕走了?”李纯放下密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
一个郡王离开京城,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郭昕不同。
他是大唐军方的一面旗帜,是忠诚的象征。
当初李纯力排众议,将他从西北召回,封赏安抚,就是为了向天下昭示朝廷对有功之臣的态度,同时,也是为了将郭昕这枚重要的棋子,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郭昕在长安,郭家的军队,以及那些遍布朝野的郭氏门生故吏,就会安分守己。
有郭昕在长安,远在西北的李唐,行事多少也会有些顾忌。
这是一种微妙的政治平衡。
可现在,郭昕走了。走得如此突然,如此干脆。
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是郭家对朕的决定有所不满?
还是……李唐与郭家之间,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李纯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唐。那个让他既欣赏又忌惮的年轻人。
自从李唐横空出世,整个大唐的西疆,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变数。他就像一个棋盘外的棋手,用一种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式,搅动着风云。
先是闪电般收复河西陇右乃至整个西域,而后又突然偃旗息鼓,搞什么经济建设。
电厂、铁路、电报局……等诸般神物他似乎根本不当回事,谁想要谁都可以拿钱买拿物资换。
好不容易让郭昕离开安西大都护府回中原探亲,顺势成为连接朝廷和西北王府之间的桥梁,怎么突然间就把郭昕给弄了回去呢?
难不成是西北发生了什么变故?
“陛下,郭皇后求见。”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哦?让她进来。”李纯心中一动。
很快,身着华服,仪态万方的郭皇后,走进了书房。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免礼,赐座。”李纯的语气温和了几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郭皇后看了一眼皇帝,轻声说道:“陛下,臣妾今日回了一趟娘家,听闻……听闻叔父他,已经动身返回西北了。”
“嗯,朕知道了。”李纯不动声色。
郭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陛下,叔父一生忠勇,镇守西域数十载,九死一生。如今回京,本该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