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麻了,真的麻了。
在风中凌乱的黑白无常两兄弟,此刻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一根筋两头堵。
动用强制手段吧,怕伤了对方神魂,然后被雷祖他老人家九雷轰顶。
可放任对方在人间游荡吧,又属于他哥俩失职,事后免不了要被问罪。
怎么办?
无解!
黑白兄弟双双抱臂,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彻底摆烂。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两兄弟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
直到残阳如血,悬于天际,一直面色平静的白起才缓缓起身。
他没有回应嬴稷提出的休整建议,也没有答复范睢与芈月对他身体的关切。
他只是细致地将发簪取下,取一条白布,将披散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
多出的布条在风中猎猎狂舞,像一道生生不息的执念。
待整理完毕,他才平静开口:“多谢王上、右丞相好意。”
“然,血仇未报……白起岂敢安歇!”
“恕臣告退!”
说罢,白起袖袍一振,转身决然投入那漫天残阳之中。
范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道:“王上,今文正侯兵解于天。”
“白起这把锋刃失去了鞘,臣恐他有失控伤人之险啊。”
“不与朝堂文武商量,便私自定下伐赵大事……”
“文正侯功绩有目共睹,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如今国尉也如此行事,长此以往,恐于王权不利啊。”
范睢的意图很明确,收拢因文正侯而分散的权力,重归中央。
文正侯在世时,自然无虞,他有足够的威望与能力镇住麾下骄兵悍将。
可文正侯不在了,一切自当另论。
嬴稷头也不抬,只淡淡道:“你是在挑拨寡人与国尉的关系?”
“臣不敢!”范睢脸色骤变,急忙躬身:“臣只是担忧日后秦国只知阳党,不识嬴氏,绝无挑拨之意,望王上明鉴!”
嬴稷失望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范睢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他低估了文正侯对秦国整个体系的影响。
也低估了余太傅、文正侯这两代人,对嬴氏王族的深远烙印。
‘终究是年轻了些,尚需磨砺……’
一旁的芈太后轻声一叹,宽慰道:“右丞相不必杞人忧天,国尉他并非短视之人。”
“伐赵一事,也是本后与王上的意思。”
一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越过中央私自决策战事,而中央非但不问责,反而出面维护。
说实话,这是范睢无法想象的,更是他无法理解的。
诚如他所言,若那人是文正侯也就罢了,可白起……凭什么?
“将一国之社稷系于一人之身,此举……真的妥当吗?”
芈月摇头:“自孝公开始便是如此,有何不妥?”
“王上他相信的不是白起,而是文正侯。”
“以文正侯识人之明,你认为他会耗费三十余年心血,去培养一个狼子野心之徒吗?”
闻言,范睢蓦然沉默,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哪怕穷尽自己一生,恐怕也难以望见那位文正侯的项背。
其影响力之巨……堪称空前绝后!
这场君臣之间的短暂交锋,余朝阳并不知晓。
他的视线,正跟随着白起,一路向着曲阳方向推移。
得益于白起那平静得令人心悸的面容,整个队伍鸦雀无声,无人敢大声喘息。
老秦人素来沉默坚毅,然而画面右下角的弹幕区,却是一片沸腾。
尤其是注意到余朝阳投来目光后,弹幕更是在瞬间飙升数倍不止。
【没时间为死去的文正侯感到悲伤,现在迎面走来的是:平静杀神!】
【左手雷龙,右手狂风,身后跟着黑白无常,人怎么能有种成这样啊?】
【兄弟收收味,这里不送呼风唤雨法诀。】
【……那你不早说,浪费口水。】
【我不像你们贪图呼风唤雨,我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阳哥,恨不得替阳哥中那一箭,当然……我说这些话绝不是贪图阳哥的呼风唤雨,绝不是!】
【说来也是倒霉,那根被狂风卷飞的断箭,恰恰好就射中了阳哥心窝,连谁射的都不知道。】
【再倒霉能有赵雍廉颇倒霉?但凡晚个一时半会,这场天门之战的结局还真说不定。】
【得了吧,就阳哥呼风唤雨那场景,赵军还能有斗志我踏马把电脑屏幕吃了,包死的。】
【没错,菜姐都说了,谁敢保证丞相给的是假的?断箭可以在第一次呼风唤雨射中阳哥心窝,自然也可以在第二场呼风唤雨射中阳哥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