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节:天降活鱼?
“哗啦——!”
一声巨响伴随着四溅的水花,以及受惊鱼儿疯狂摆尾的动静,打破了同福客栈清晨的宁静。
不是打碎了什么名贵瓷器,也不是江湖高手过招,而是——正对大堂中央、佟湘玉掌柜斥“巨资”从西域商人那儿淘换来的那口半人高的五彩琉璃大鱼缸里,凭空多了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套材质精良但明显不合时宜、还湿漉漉贴身上的深色现代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金鱼和莲叶蹭得乱七八糟,昂贵的皮鞋里灌满了水和两条活蹦乱跳的小红鲤。
他惊魂未定地扒着光滑的鱼缸边缘,瞪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周遭同样目瞪口呆的一圈人:正数着铜板的佟湘玉手一抖,铜钱撒了一地;抄着抹布的白展堂一个“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差点没收住,僵在原地;举着扫帚的郭芙蓉和捧着书卷冲出来的吕秀才张大了嘴;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根黄瓜;闻声而来的莫小贝、吕青柠、吕青橙、白敬琪以及各自伴侣祝无双、龙傲天、邢育森、燕小六等人,也都一脸“活久见”的表情。
角落直播台后面,阿楚和晏辰以及他们的全能保镖铁蛋、傻妞立刻进入“吃瓜看戏”状态,手机镜头精准捕捉这戏剧性开场。
【哦豁!年度最佳登场!】
【这位仁兄是锦鲤成精了?】
【物理意义上的“如鱼得水”?】
【心疼掌柜的鱼缸和水草!】
【新剧情副本开启!】
西装男挣扎着从鱼缸里爬出来,狼狈地甩了甩头发和衣服上的水,甚至皮鞋里还掉出一条小锦鲤。
他咳了几声,抹去脸上的水珠,环顾四周,眼神从惊恐到茫然,再到一丝诡异的……兴奋?
“敢问……”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镇定模样,拱手作揖,但湿透的西服贴在身上显得滑稽无比,“此地可是名动江湖、七侠镇地标、正义与欢乐的灯塔——同(佟)福客栈?在下……”他顿了顿,似乎在竭力回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在下姓江,名小鱼!江湖人称‘鱼跃门’小霸王……呃,不对……是……是江.户川县县令,江小鱼!”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新身份”和潜意识的旧名号混在了一起。
“哗擦!”白敬琪一撩额前本就没有的刘海,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小爷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当县令的!从天而降掉鱼缸里?你这上任方式……挺别致啊!”
【噗!县令变锦鲤!】
【小霸王?县令?这人设混乱啊!】
【江小鱼?这名字听着就不太正经…】
【敬琪吐槽到位!继续保持!】
佟湘玉心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鱼缸和游得愈发不安的鱼儿,强压怒火,挤出一丝职业假笑:“哎呦额滴神呀!江……江大人?您这‘鱼跃龙门’的方式是挺独特哈!不过砸了额这精心养护的鱼缸和花了三个月才弄好的生态造景,您看这……” 她搓着手,话里话外都是钱。
江小鱼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在身上摸索,结果湿透的钱包掏出来滴滴答答掉水,里面的纸钞和证件已经糊成一团。
“这个……掌柜的,实在对不住!在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损失……在下定当加倍赔偿!只是眼下囊中……颇有些羞涩……”他尴尬得脚趾抠地,差点把湿透的皮鞋扣出三室一厅。
“啊呀呀呀!”燕小六猛地抽出腰刀,对着空气一通比划,“光天化日,擅闯民……民店,损坏财物!本捕头警告你……”
“小六!收刀!”邢育森赶紧摁住搭档的手,转脸对着江小鱼又堆起谄媚的笑,“嘿嘿,这位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您看您这从天而降……必定不是凡人!这赔偿嘛……”他也开始搓手。
铁蛋实时直播吐槽道:“哎哟我去!这新来的哥们儿,出场费有点贵啊!直接干碎掌柜心头好!完了还掏不出钱,这开局难度直接噩梦级!”
傻妞在一旁掩着嘴笑,补刀:“就是嘛,郎个办嘛?看他表演嗦。”
阿楚眨眨眼,悄咪咪地捏了下晏辰腰间的痒痒肉,晏辰配合地夸张跳开,佯怒道:“楚大魔头!偷袭亲夫,其心可诛!莫不是看这县令小模样俊俏?”
阿楚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切!我家晏宝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这种锦鲤(鲶鱼?)精,本宫才看不上呢!我只是在想,他这穿越套餐怕不是打折买的?‘保活不保落点安全’那种?”两人一唱一和,骚话连篇,逗得周围人忍俊不禁。
【阿楚晏辰骚话连击!秀儿!】
【锦鲤(鲶鱼?)精!笑死!】
【晏宝这称呼…甜度严重超标!】
【求县令大人心理阴影面积!】
“放着我来!”祝无双温柔但动作麻利地递过一条干净的大毛巾给江小鱼,“江大人,您快擦擦吧,别着凉了。”
龙傲天在一旁点点头,用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说:“唔使惊,湿湿碎啦,整干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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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感激地接过毛巾,一边擦拭一边打量着客栈里的人和环境。
他看到了阿楚晏辰面前的直播设备(一个悬浮在空中呈现半透明光幕的平板状物体),以及上面飞速滚动的文字,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实时互动’之仙家法宝?” 他带着敬畏和惊奇,试探着对光幕挥了挥手,“各位……家人们好?”他显然捕捉到了阿楚之前的科普关键术语。
【宝宝们笑喷!县令好上道!】
【家人们!他叫我们家人们!】
【仙家法宝…形容精准!】
【县令:虽然不懂但入乡随俗!】
“宾果!”阿楚打了个响指,“江大人悟性不错嘛!没错,‘宝宝们’就是我们直播间几万几十万热情、善良、机智、八卦又富有正义感的观众老爷们!” 她对着光幕比了个心,“家人们!这位就是刚刚表演‘鲤鱼打挺.入缸式空降’的江.户川县县令,江小鱼大人!来,弹幕走一波欢迎仪式!”
【欢迎江大人莅临同福宇宙!】
【大人您掉的是金鲤鱼还是红鲤鱼?】
【大人需要法律援助(讨债)吗?】
【县令大人,您的官印还在吗?】
江小鱼看着那些新奇又搞怪的弹幕,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下意识地捋了捋湿漉漉贴在额前的头发,试图找回一点县令威仪:“承蒙各位宝宝……呃,家人们厚爱!惭愧惭愧!此番‘微服私访’……实属意外!意外!”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小巧的树脂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对吧?你的衣着、言行,尤其是对这个‘仙家法宝’的反应,都指向一个结论:你是后世之人!所谓‘县令’,只是你潜意识或者某种角色扮演的投射?”她逻辑清晰,语气笃定。
江小鱼被戳中心事,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也顾不上官威了:“小神探……您……您慧眼如炬!在下……我确实不是什么县令!我……我叫姜瑜!就是个苦哈哈的现代社畜,产品经理!昨天还在跟该死的KPI和改不完的需求文档死磕,晚上加班做个了噩梦,梦见自己成了个古代的县令,刚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烧点不正之风,结果一睁开眼……就在天上往下掉!”他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穿越奇幻漂流记”,末了还悲愤地控诉:“你们古代当官也不容易啊!做个梦也能来真的?!我想回家!我想我的咖啡!我的手机!我的马桶!”
【产品经理穿越成县令?!哈哈哈哈!】
【社畜の悲鸣!心疼一秒!】
【KPI:这锅我不背!】
【需求文档:勿Q,人在系统,刚下班!】
【县令:宝宝心里苦啊!】
整个客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连向来严肃的白展堂都笑得直拍桌子,佟湘玉乐得差点没捏稳手里的账本,郭芙蓉笑到捶打吕秀才的肩膀(秀才:“芙妹轻点!君子…哎哟!”)。
李大嘴更是乐得满地找牙。
“哎呦喂,您这经历,比额滴酸菜缸还酸爽!”佟湘玉乐不可支,“姜瑜?姜大人!这名儿起得妙,做梦都能‘如鱼得水’!不过您这愿望挺朴素啊,就为回家冲水马桶?”
晏辰优雅地倒了杯温水递给狼狈的姜瑜,用他那温润如玉的嗓音安慰道:“姜兄莫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阿楚常说,穿越乃‘福祸相依之奇遇’。你看我们不也在这儿乐不思‘2025’嘛。”他还不忘含情脉脉地瞥了阿楚一眼。
阿楚立刻默契接梗,做了个花痴捧心状:“听见没?我家晏宝说得多好!简直是行走的哲学小王子!”两人对视,空气中无形的粉红泡泡几乎要实体化。
【打住!禁止无差别撒糖攻击!】
【这波恩爱秀得我猝不及防!】
【晏宝阿楚:专注撒糖,治愈社畜!】
【姜县令:这波狗粮…有点撑…】
莫小贝笑得捂着肚子,好不容易喘匀气,一手搭上姜瑜湿漉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行啦姜大人…不对,姜兄!既来之,则安之是句古话,你虽说是‘古人’,现在也算是‘古古人’了!放心,嫂子这儿伙食好,住得也不差!等会儿让铁蛋傻妞给你搞套干净衣裳,瞧你这湿的!”
铁蛋立刻拍胸脯保证:“交给我吧铁子!绝对给你整一身符合你这‘县令’气质的行头!”
傻妞则小声提醒他:“铁蛋儿,莫要整太浮夸哈,莫忘了掌柜哩账还是要赔哩。”
【莫·人间清醒·小贝!】
【铁蛋傻妞:后勤保障组最棒!】
【求问:县令气质的行头长啥样?】
第一节:社畜县令的千古难题
换上铁蛋用纳米材料瞬间打印出来的一身颇为体面(但又带点现代休闲混搭风)的“县令便服”后,姜瑜总算不那么狼狈了,精神也稍微恢复了一些,只是脸上的愁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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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大佬,”他坐在长条凳上,抱着阿楚递过来的平板(看弹幕上大家给他打气支招),愁眉苦脸,“我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回家…那似乎有点遥远…而是我这个‘县令’身份它…它有坑啊!”
他叹了口气,开始吐露苦水:“我那‘梦’里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江.户川县,就是个千年难啃的硬骨头!民风彪悍就算了,关键是盘根错节。有地方豪强(张员外)鱼肉乡里,还有个什么‘铁公鸡’师爷(金不焕),仗着懂点律法章程,对我这个空降县令处处刁难掣肘!我刚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这些歪风邪气,结果第一把火就差点把自己点着了!证据不足,反被他们将了一军,说我‘不通实务,不体民情’,在县衙门口跪倒一大片老弱妇孺‘请愿’,说我‘苛政猛于虎’!好家伙,那场面…比我们公司‘优化’部门还刺激!我这‘县令’还没坐热乎,就成了孤家寡人!然后…我就做噩梦,再然后…”他摊手,一脸生无可恋,“我就真来了!掉鱼缸里了!这倒霉催的!”
【这剧情我熟!官场厚黑学!】
【开局地狱难度!豪强+刁师爷!】
【张扒皮?金不换?实名举报!】
【跪求?这是道德绑架加舆论战!】
【姜兄:我就想做个好官,太难了!】
“哇呀呀呀!”燕小六又激动地要拔刀,“刁民!竟敢诬陷朝廷命官!此乃大不敬!本捕头这就去把他们……”
“小六!冷静!办案要讲证据!你这动不动就拔刀,把证人都吓跑了怎么办?”邢育森一把捂住他的嘴,转脸对着姜瑜,立刻换上一副老谋深算的笑脸,“嘿嘿,姜大人…小姜啊!对付这种刁民…哦不,豪强势力,光靠蛮力不行,得讲究策略!比如收买人心、暗中收集罪证、分化瓦解…”
白展堂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剔着牙:“老邢这话,前半截听着像馊主意,后半截还有点道理。不过嘛,咱行走江湖,知道一个理儿: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张员外是横的,那金师爷是属刺猬的又臭又硬,你是软的。这就难办喽!除非…你能变成不要命的?或者找个不要命的帮手?”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郭芙蓉和莫小贝。
【老白:专业点评!到位!】
【白少侠:总结很精辟!】
【翻译:需要莽夫流?或者靠山?】
【别怂!刚正面!】
“放着我来!”祝无双柔声说,但眼神坚定,“姜…小姜大人,民生疾苦,多因吏治不修。您初来乍到,根基不稳,硬碰硬自然吃亏。为政之道,首在信息通达。若能详查民情,掌握张员外、金师爷劣迹铁证,再辅以巧妙策略,定能拨乱反正!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我这葵花点穴手虽然只是二三流水平,但翻个墙头、探个消息还是没问题的!老白和傲天哥也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