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自己是世上最难的武功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10638 字 3个月前

佟湘玉惊魂未定地站稳,慌忙把湿漉漉的手臂抽出来,一边甩着水一边抱怨:“额滴个亲娘咧!吓死额咧……”

抱怨声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自己刚从水缸里带出来的东西上——那是一个用厚厚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因为她的搅动和刚才那一杵,此刻正被她下意识地抓在手里。

油纸外面沾满了滑腻的水草和泥污,但依然可以看出包裹得很仔细。

小主,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混杂着河底淤泥的腥臭,从这湿淋淋的包裹上散发出来。

是血的味道!佟湘玉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瞬间撕裂了同福客栈的宁静!

这尖叫饱含着极致的恐惧,足以让最迟钝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掌柜的!”

“嫂子!”

“娘!”

白展堂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后院。

紧接着,楼上楼下房间的门“砰砰砰”接连打开,衣衫不整的众人惊慌失措地涌向后院。

值夜的铁蛋和傻妞更是如同两道影子,瞬间出现在佟湘玉身侧。

“湘玉!怎么了?!”白展堂一把扶住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佟湘玉。

佟湘玉牙齿咯咯打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另一只手指着地上那个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油纸包裹,语无伦次:“血……血……水缸里……捞……捞出来的……吓死额咧!”

白展堂眼神一凝,迅速蹲下身。

他没有贸然用手去碰,而是抽出腰间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那个包裹。

油纸包裹得虽严,但边缘处被水泡得有些松散,露出里面物品的一角——深蓝色布面,上面似乎有模糊的字迹,还有大片大片深褐色、已经氧化发黑的污渍。

“账本?”白展堂皱紧眉头,随即又摇头,“不对……这污渍……”

“是血。”铁蛋的声音冰冷而肯定,他的双眼发出蓝光,对着包裹进行快速扫描,“油纸包裹内部物品为纸质,深蓝色封面,有‘林氏航运’烫金徽记。”

“封面及内页前几页附着大量陈旧人类血液残留物,氧化程度……与十八年时间高度吻合。”

“林氏航运!”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正是弹幕里提到的、阿信家的公司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探照灯般射向了被惊醒后、茫然站在后院门口阴影里的沈越!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惨白得如同死人,身体僵硬,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他嘴唇哆嗦着,徒劳地辩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哗擦!”白敬琪反应最快,少年人血气方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那把从不离身的左轮手枪瞬间抬起,冰冷的枪口带着少年人的愤怒和冲动,死死顶在了沈越的太阳穴上!

“说!是不是你藏的?!杀了人还藏证据?!我爹点你穴是轻的!小爷我直接崩了你信不信!”

他吼着,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击锤被扳动的“咔哒”声!他战斗时才装填的子弹,此刻就在枪膛里!

“敬琪!住手!”白展堂、佟湘玉、郭芙蓉等人同时惊呼!

“不要!”吕青橙也急得大叫,小脸煞白。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下一秒就要断裂!

【我的妈!真·凶器藏水缸?!】

【敬琪少爷威武!但这枪顶脑袋太吓人了!】

【沈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不像是装的。】

【林氏航运的带血账本……实锤了?】

【铁蛋说是十八年的血!这账本难道是凶案现场带出来的?】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晏辰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敬琪,冷静!把枪放下。”

白敬琪倔强地梗着脖子,枪口纹丝不动:“晏辰哥!他……”

“放下!”晏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事情没那么简单。铁蛋,扫描结果全息投影,重点显示那颗子弹的位置和角度,还有账本上的血迹喷溅形态。”

“是,老板!”铁蛋眼中蓝光大盛。

两道清晰的光束投射在半空中,迅速勾勒出两个悬浮的立体模型。

左边是沈越胸腔的骨骼肌肉模拟图,一枚扭曲变形的铅弹被高亮标记,嵌入在第三肋间深处,弹头方向斜向下,微微偏向身体内侧。旁边标注着精确的角度数据。

右边则是那本被油纸包裹的账本的虚拟投影,深蓝色封面上,“林氏航运”的金色徽记旁,大片深褐色的血迹被着重标出。

铁蛋的声音同步解说:“根据血迹形态学分析,血迹主要呈中速冲击喷溅状,方向为自上而下、由中心向外辐射。”

“结合血迹面积和氧化程度,判断出血点距离账本垂直高度约一米五至一米七,出血量极大,符合……近距离枪击颈部或头部大动脉破裂特征。”

晏辰的目光锐利如刀,在两个全息投影间快速移动,最终定格在沈越体内那颗子弹的角度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洞悉一切、却又带着冰冷讽刺的弧度。

“沈先生,”晏辰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后院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你说你推了阿信下水?好,就算阿信落水前已经受伤,或者你在水里与他搏斗……那么,请你解释一下,这颗从你身体左侧肋骨之间、以斜向下、略微向内的角度射入的子弹……”

小主,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刺沈越灵魂深处:“……一个被你推下水、或者在水里和你搏斗的人,是如何能绕到你的左肋侧后方,用一把古董枪,以如此刁钻的角度击中你的?”

“除非……开枪的人,当时就站在你的身后!而且,是你绝对信任、毫无防备的身后之人!”

晏辰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震惊的脸,最后落回面无人色的沈越身上,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审判:“这颗子弹的轨迹证明……当年在河边,在你和阿信身边,至少还有第三个人!”

“而那个开枪打中你,并且极有可能才是真正杀死阿信的人……”

“——是你的亲弟弟,沈杰!对吗?”

“轰——!”

晏辰的话,比白敬琪的枪口更致命,瞬间击溃了沈越苦苦支撑了十八年的心防!

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湿的青石板上。

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那不是哭,是灵魂被彻底撕裂后发出的悲鸣。

泪水混合着鼻涕汹涌而下,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肆意流淌。

“啊——!!!!”

他终于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饱含着无尽悔恨、痛苦和被至亲背叛的绝望嘶吼。

这声嘶吼耗尽了最后的气力,他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后院一片沉寂。

只有沈越那令人心碎的呜咽和淅沥的雨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和沈越彻底崩溃的状态震慑住了。

白敬琪的枪口不知不觉垂了下去,少年脸上充满了错愕和一丝茫然。

郭芙蓉捂住了嘴,吕秀才扶了扶滑落的眼镜,莫小贝眉头紧锁,佟湘玉更是吓得紧紧抓住了白展堂的胳膊。

【卧槽!惊天反转!亲弟弟?!】

【晏神!请收下我的膝盖!这推理神了!】

【子弹角度学!牛逼!】

【亲弟弟背后开枪?还栽赃亲哥?人干事?】

【沈越这反应……实锤了。太惨了……被亲弟弟坑了十八年!】

【怪不得他这么痛苦!背着杀兄弟的罪名,还被真凶打了一枪!】

“所以……”阿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她走到晏辰身边,看着地上崩溃的沈越,“当年在河边,是沈杰杀了阿信?然后打伤了你?还让你误以为是自己失手推了阿信落水?”

她看向沈越,“那个账本……也是沈杰后来藏进水缸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嫁祸给你?”

沈越的身体猛地一颤,呜咽声更大了,他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神破碎,充满了自我厌弃:“是……是他……但我……我也该死……”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阿信脖子上的枪……枪眼……我看见沈杰……拿着枪……我吓傻了……”

“我……我为了自保……我跳进河里……我……我丢下阿信自己游走了……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比沈杰更该死……”

他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每一句都像是在凌迟自己。

“你跳河跑了?”郭芙蓉忍不住出声,带着愤怒,“那阿信呢?他就……”

“阿信……”沈越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滚滚而下,“他……他当时还没死……我看见他……在黑色的水里……看着我……他在笑……他对着我笑……”

“那笑容……十八年了……我天天都能梦见……他在笑我……懦夫……叛徒……”

后院再次陷入沉默。

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雨声。

真相如此残酷,兄弟阋墙,懦弱背叛,两条年轻的生命,一个沉入冰冷的河底,一个背负着枷锁在人间地狱里煎熬了十八年。

“所以,沈杰后来一直用这个秘密威胁你?”晏辰冷静地追问,“他逍遥法外,而你,成了他的替罪羊,活在他制造的阴影里?”

沈越无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嘶哑绝望:“威胁?他……他是我弟弟……亲弟弟……阿信死了……我不能再没有这个弟弟……”

“我……我替他瞒着……我以为……以为能瞒一辈子……直到……直到三个月前……”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他……他得了绝症!快死了!他怕……怕死后下地狱!他竟然……竟然想拉着我一起死!”

“他要把当年的事……全推到我头上!说是我主谋!他……他才是被胁迫的!他……他录了像!他逼我承认!不然……不然就把录像公开!让我身败名裂!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录像?”龙傲天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什么录像?在哪里?”

沈越颤抖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怀里贴身的内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用防水塑料布层层包裹的小东西。

他一层层地剥开,动作缓慢而艰难,仿佛在剥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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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露出来的,是一个极其老旧的、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金属存储芯片。

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透着一股时光的沧桑。

“他……他给我的……说……说备份……就在这里面……”沈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对即将揭露内容的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枚小小的芯片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青柠。”晏辰看向戴着高科技眼镜的女孩。

吕青柠立刻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多功能读卡器。

她熟练地将那枚老旧的芯片插入读卡器接口,然后连接上自己的iPad。

屏幕亮起,读取进度条飞快移动。

几秒钟后,一个播放器的界面弹了出来。

沈越死死地盯着屏幕,身体抖如筛糠,呼吸急促得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吕青柠深吸一口气,伸出小小的手指,点下了屏幕中央的三角播放键。

滋啦……滋啦……

一阵老式录像带特有的、充满噪点的雪花和电流干扰声响起。

画面晃动了几下,逐渐变得清晰。

背景似乎是一个光线昏暗、堆满杂物的房间。

镜头对准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年!眉眼间与沈越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沈越是沉重麻木的痛苦,而这个少年(沈杰),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和扭曲的得意,眼神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阴鸷。

少年沈杰对着镜头,咧开嘴,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快:“哥?看到这个,是不是很惊喜?别怕,这只是个小小的……保险。”

“万一哪天我心情不好,或者……嗯,你知道的,老天爷不长眼,我要是先走一步,总得给世界留点真相,对吧?”

他凑近镜头,那张年轻却写满恶意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压低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十八年前,林世信那个蠢货,是我推下河的!看着他像块石头一样沉下去,啧啧,那感觉……真他妈爽!”

“谁让他家里有钱有势?谁让他抢我看上的妞?谁让他……处处压我一头?他该死!”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纯粹的恶毒和快意。

“至于你,我亲爱的哥哥……”他的笑容变得讥讽而残忍,“你当时吓尿裤子的样子,我可都录下来了哦!哦,对了,你肋骨里那颗子弹,也是我赏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还傻乎乎替我顶了这么多年罪的份上,那一枪,就该打爆你的头!”

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着。

“不过没关系,哥,我们兄弟一场,黄泉路上,我怎么会让你孤单呢?”他的笑容骤然收敛,眼神变得冰冷而怨毒,“我快不行了……医生说,没几个月了。我这样的人,死了肯定要下油锅的。多寂寞啊?所以,哥,你陪我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的引诱和威胁:“等我死了,你就去自首。就说,林世信是你杀的,我是被你胁迫的可怜虫。证据?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河边有你的脚印,阿信指甲缝里有你的皮肤组织……哦,还有你‘藏’起来的那个沾了阿信血的账本!完美!”

他对着镜头,像指挥家一样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一种疯狂的自得。

“去自首!替我扛下所有!这样,我才能‘清清白白’地走!下辈子投个好胎!你要是不答应……嘿嘿……”

他阴恻恻地笑着,从镜头外拿过一台老式的录像播放机,对着镜头晃了晃,“这里面的东西,够不够精彩?够不够让你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够不够让爹妈死不瞑目?嗯?”

他凑到镜头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眼中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记住,哥,你没得选。要么,你下去陪我。要么……我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选吧!我亲爱的……替死鬼哥哥!”

录像的最后,定格在少年沈杰那张扭曲、得意、充满了人性至恶的脸上。

滋啦……画面变黑。

后院一片沉寂。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沈越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真相,赤裸裸的,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十八年的枷锁,竟是至亲之人精心编织的、带着倒刺的毒藤!

“畜生!”郭芙蓉第一个忍不住,怒骂出声,气得胸口起伏。

“禽兽不如!”白展堂也咬着牙,眼中寒光闪烁。

“亲娘哎……这……这比戏文里唱的还狠毒啊……”邢捕头喃喃道,一脸后怕。

“替我问候他主治大夫!”吕青橙小脸气得通红,挥舞着小拳头。

“哗擦!”白敬琪更是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便宜他了!死得早!”

【我TM三观炸裂!亲弟弟?这是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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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至此!简直不是人!】

【利用哥哥的愧疚和亲情,把他推进地狱十八年!最后还要拉他陪葬!】

【沈越太惨了……被PUA了一辈子!】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沈杰死得好!】

【所以沈越是来……完成弟弟最后的威胁?来自首顶罪?】

晏辰走到瘫软在地、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沈越面前,蹲下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沈越,录像看完了。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

“你还要按照你弟弟的剧本,继续扮演这个‘杀人凶手’,去替他顶罪,背负着这个肮脏的枷锁下地狱吗?”

沈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被痛苦和泪水冲刷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第一次,除了绝望和麻木之外,出现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东西——挣扎。

他看着晏辰,又看看周围一张张充满复杂情绪(愤怒、同情、鄙夷、鼓励)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了吕青柠手中的iPad上,定格在画面消失前的那一片黑暗里。

那黑暗,曾是他十八年来唯一的归宿。但此刻,这黑暗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痛苦和习惯性的枷锁扼住了喉咙。

他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我……我……”

“沈大哥!”祝无双的声音带着急切和鼓励,“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你被他骗了!被他利用了!你不能再用他的错误惩罚自己一辈子!”

“对啊!”莫小贝也忍不住开口,声音清脆,“你跳河,是懦弱,是错!但阿信的死,不是你造成的!真正的凶手已经死了!你还要为一个死人,把自己活埋了吗?”

“沈先生,”阿楚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带着真诚,“十八年,够了。该赎的罪,你早就用这十八年的生不如死赎完了。”

“剩下的,是沈杰的罪孽,不该由你背。放过自己吧。”

众人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冲击着沈越心中那道由恐惧、愧疚和扭曲亲情筑成的堤坝。

他抓着头发的双手,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呜咽声断断续续。

终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晏辰,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却异常清晰的三个字:“我……不……服!”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

说完,他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彻底昏厥过去。

“沈大哥!”祝无双和龙傲天连忙上前扶住他。

“快!扶他进去!无双,看看他怎么样!”佟湘玉回过神来,急忙指挥。

后院一阵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