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两道高能粒子束瞬间激发,并非致命的激光,而是高度压缩的、呈现淡金色的力场能量,如同两柄无形的巨锤,带着精准计算过的冲击力,狠狠轰在赛太岁正在膨胀变形的胸口和肩胛连接处!
咚!咚!
如同巨钟被撞响!赛太岁那惊天动地的咆哮戛然而止,膨胀的身躯像被戳破的气球猛地一滞,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尚未完全成型的兽躯狠狠掼倒在地,砸得地面又是一震。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强行打断的嘶吼,金毛上电光缭绕,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哇!铁蛋叔威武!”吕青橙兴奋地跳了起来。
“精准打击,能量输出控制完美,未造成结构性破坏。”铁蛋收回手臂,仿生皮肤覆盖如初,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厨房的柴火用量。
“展堂哥哥——!”玉兔精看到赛太岁被击倒,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趁着郭芙蓉和祝无双被赛太岁倒地动静分神的瞬间,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粉色流光,直扑柜台废墟后的白展堂!
“机会来啦!展堂哥哥别怕!我来保护你!”她张开双臂,眼看就要给白展堂一个热情的“粉丝拥抱”。
“娘嘞!你不要过来啊——!”白展堂魂飞魄散,使出了毕生最快的轻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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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在桌椅板凳间疯狂闪动,快得留下道道残影。
玉兔精扑了个空,差点撞到墙上,委屈地跺脚:“展堂哥哥!你跑什么嘛!人家只是想抱抱你!五百年了!就抱一下下嘛!”
她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两人在已经一片狼藉的大堂里上演了一场“偶像快跑,粉丝狂追”的滑稽戏码,绕着柱子、翻过桌子,所过之处杯盘狼藉。
“额滴神啊!额滴盘子!额滴百年老醋坛子!”佟湘玉看着又一个心爱的醋坛子在追逐中被打翻,浓郁的醋味弥漫开来,心都在滴血,对着直播镜头哭诉,“家人们!宝宝们!你们看看!这日子没法过了!额要破产咧!”
全息弹幕墙被这鸡飞狗跳又带着点心酸的场面再次引爆:
【拆家哈士奇实锤!铁蛋牌狗(狮)棒,效果拔群!】
【兔精姐姐追星现场: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佟掌柜:我的客栈我的钱……我的百年老醋啊!(闻到了,酸)】
【老白:职业生涯最大危机!比被六扇门追捕还刺激!】
【青柠小军师运筹帷幄!青橙女侠一击定乾坤!敬琪少爷火力压制!完美配合!】
【无双姑娘的抹布才是MVP!救下了秀才和芙蓉!】
【赛太岁:说好的抢最美老板娘剧本呢?怎么变成挨揍现场了?】
【亲娘啊,这客栈的维修费……邢某的仕途怕是真要完犊子了……】
【替掌柜的默哀三分钟……顺便问一句,醋坛子碎片卖吗?收藏用。】
混乱中,傻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被电得暂时麻痹、趴在地上直哼哼的赛太岁身边。
她蹲下身,声音柔和得像一阵春风,带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韵律:“赛先生,疼吗?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想想金圣宫娘娘,她若看到您如此行径,会开心吗?强求的缘分,终究是苦果。”
她的指尖亮起柔和的绿光,轻轻拂过赛太岁被粒子束轰击的部位,那是一种舒缓的能量场,能平复剧烈疼痛和暴躁情绪。
赛太岁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
金圣宫娘娘……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被暴戾情绪淹没的心扉。
那温婉的容颜,带着疏离和无奈的眼神……他抢了她,困了她三年,却从未得到过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赤红的兽瞳中,暴戾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孩童般的迷茫和痛苦。
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低低的、充满委屈的呜咽,金色的毛发也显得黯淡无光。
另一边,追着白展堂跑了十几圈的玉兔精,终于在一个死角把她的“展堂哥哥”堵住了。
白展堂背靠着墙,看着眼前逼近的、满眼小星星的兔精,脸都绿了:“女、女侠!饶命!我白展堂何德何能……”
“展堂哥哥!”玉兔精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兴奋地就要扑上去。
“放着我来!”一声清喝,祝无双如同护崽的母鸡,闪身挡在白展堂身前,警惕地看着玉兔精,“这位……兔仙姑娘,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讲究两情相悦。你这般……热情,只会吓到白师兄。”
玉兔精停下脚步,看着祝无双身后一脸“得救了”表情的白展堂,又看看祝无双眼中的认真,小嘴一扁,委屈巴巴:“可是……我喜欢他五百年了!从他还是个在月亮底下练轻功的小偷开始!他的每一个传说我都知道!他的每一次出手我都记录!我收集了他‘用过’的所有东西!我容易吗我!”
她说着,竟真的从她那个神奇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堆“藏品”:半块发硬的馒头(据说是白展堂某次偷窃失败逃跑时掉的),一根磨损的布条(据说是从白展堂旧衣服上刮下来的),甚至还有一块瓦片(据说是白展堂踩过的屋顶上的)……
众人:“……”
白展堂看着那些“藏品”,脸都白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亲娘嘞……这比六扇门的通缉画像还瘆人啊!”
全息弹幕墙瞬间被【???】和【!!!】刷屏:
【硬核私生饭!跨越五百年的痴情(变态)!】
【老白:我当时害怕极了!】
【这收藏癖……广寒宫是有多无聊啊!】
【无双姑娘:守护最好的白师兄!(虽然师兄是个贼)】
【赛太岁:突然觉得我的抢亲行为还挺正常的?】
【掌柜的:额滴神啊,这些破烂也值钱吗?能抵点维修费不?】
阿楚看着这混乱中透着一丝荒诞心酸的场面,心念电转,对着直播镜头,声音清晰而带着引导性:“家人们!宝宝们!大家看到了!无论是赛太岁大王对金圣宫娘娘的执念,还是玉兔仙子对展堂大哥跨越五百年的‘深情’,根源都在于一个字——求不得!求而不得,便生妄念,便生痛苦!咱们同福客栈,讲究的是个啥?和气生财!以和为贵!大家开动脑筋,帮帮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解开心结,找到真正的快乐!把你们的智慧打在公屏上!”
小主,
阿楚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全息弹幕墙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些飞速滚动的文字,不再是单纯的吐槽和惊叹,开始汇聚成一股股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暖流:
【赛太岁大王!强扭的瓜不甜!娘娘的心不在您这儿,抢来的人守不住魂儿啊!】
【大王!您威武霸气,何必单恋一枝花?广袤妖界,必有懂您豪迈的女妖!】
【兔仙姐姐!追星要理智!爱他就给他空间!默默守护才是真爱!】
【玉兔精!你可是广寒宫高材生!沉迷追星不如搞事业!搞事业的女妖最美!】
【赛大王!试试放下!放下才能遇见新风景!】
【兔仙子!真爱不是占有!是成全!是看着他幸福!】
【掌柜的!快上咱同福客栈的招牌鸡汤!心灵鸡汤!】
【子曾经曰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亦勿强施于人!秀才!该你上场了!】
【邢捕头!发挥你调解邻里纠纷(虽然经常失败)的功力啊!】
【替二位点播一首《领悟》:啊~多么痛的领悟~】
晏辰看着弹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凑到阿楚耳边,压低的声音带着促狭的热气,骚话张口就来:“老婆大人这招‘弹幕攻心’使得妙啊,比为夫的粒子炮还精准。看这金毛狮王,眼神都清澈(蠢萌)了不少。”
阿楚耳朵一热,没好气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回敬道:“少贫!你那腰带里是不是还藏着哄小孩的棒棒糖?赶紧贡献出来,给咱们的‘拆家哈士奇’顺顺毛,顺便堵堵他嚎了半天的嘴。”
她朝趴在地上、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的赛太岁努了努嘴。
晏辰夸张地捂住被撞的肋下,做出受伤的表情:“阿楚,你这叫谋杀亲夫!我的心,比那碎了的百年老醋坛子还酸!”
他嘴上耍着花腔,手上动作却麻利得很,果然从腰带侧面的一个小格里摸出几支包装炫酷、散发着诱人果香的营养棒(高科技压缩版,能量足,味道佳),随手抛了一支给傻妞。
傻妞心领神会,将营养棒剥开,递到赛太岁巨大的、有些委屈地耷拉着的嘴边,声音依旧温柔似水:“赛先生,尝尝这个?很甜的。心里苦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好受些。”
赛太岁抬起巨大的、还有些迷茫的兽瞳,看了看傻妞,又嗅了嗅那散发着奇异甜香的食物,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本能,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啊呜一口就把整支营养棒吞了下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连带着身上的暴躁电光都平息了不少。
另一边,吕秀才整了整他那身浆洗得发白的儒衫,清了清嗓子,走到情绪同样低落的玉兔精面前,开始了他的“子曰”疗法:“这位兔仙姑娘,圣人云:‘发乎情,止乎礼。’又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情之一字,贵在自然,贵在相知。如姑娘这般炽烈如火,非但易灼伤自身,亦易惊扰他人,非长久之道也。观展堂兄,虽…呃…行止有亏,然其心性跳脱不羁,恐非姑娘良配。姑娘冰清玉洁,仙姿佚貌,何不效仿那月宫桂树,遗世独立,静待真正能懂你、敬你之良人?强求之缘,终是镜花水月,徒增伤悲。”
玉兔精抱着她那堆“白展堂藏品”,听着吕秀才文绉绉却句句戳心的话,再看看白展堂躲在祝无双身后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眼圈渐渐红了。
五百年的执念,似乎在这一刻被现实冰冷的墙壁撞出了一丝裂痕。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是……可是人家就是喜欢他嘛!喜欢了那么久……”
郭芙蓉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难得地放柔了声音,带着过来人的口吻:“妹子,听姐一句劝。姐当年也傻过,追着个‘盖世英雄’的梦,差点把家都拆了。后来才明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找个知冷知热、能跟你拌嘴也能给你捂脚的实在人才是真!你看我们家酸秀才,虽然酸了吧唧,胆子比耗子还小,可他会给我写酸诗,会给我捂手,我揍他他都不敢还手!这就挺好!”
她说着,还得意地拍了拍旁边一脸窘迫的吕秀才。
白展堂也鼓起勇气,从祝无双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着玉兔精作了个揖,语气诚恳中带着十二万分的求生欲:“兔仙姑娘!白某……白某何德何能,蒙您错爱五百年!实在是折煞小人了!白某就是个贼,上不得台面,配不上您这天仙般的人物!您就当我是个屁……呃,就当我是颗硌脚的石子儿,把我放了吧!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还真要往下跪。
玉兔精看着白展堂那副“求放过”的怂样,再看看郭芙蓉和吕秀才之间那种平淡却真实的烟火气,又低头看看怀里那些冰冷的“藏品”,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茫然涌了上来。
五百年刻骨铭心的追逐,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意义。
她扁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砸在她那些宝贝“藏品”上:“呜……我的展堂哥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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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冷静旁观的吕青柠推了推小眼镜,走到玉兔精身边,仰着小脸,声音清脆而带着洞察:“兔仙姐姐,你喜欢的,真的是眼前这个怕你怕得要死的白叔叔吗?还是……你喜欢的只是那个活在传说里、被你想象了五百年的‘盗圣’影子?就像我爹爹收藏的那些孤本,他喜欢的真的是每一本书吗?不,他喜欢的只是‘收藏’这个动作本身带来的满足感。你分得清吗?”
玉兔精的哭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逻辑清晰的小女孩,又看看自己怀里那些杂七杂八的“藏品”,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是啊,她喜欢的到底是眼前这个见到她就跑的白展堂,还是那个在她想象中风流倜傥、无所不能的“盗圣”符号?
五百年,她追逐的似乎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自己编织的、不愿醒来的梦。
全息弹幕墙上的文字,此刻充满了理解的暖意和鼓励:
【兔仙姐姐不哭!抬头看!前方是星辰大海!】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划掉)成快乐兔兔!】
【赛大王!天涯何处无芳草!隔壁山头女妖王了解一下?】
【掌柜的!心灵鸡汤炖好了没?赶紧端上来!】
【真相往往残酷,但认清真相才能解脱!青柠小侦探一针见血!】
【替二位点播《海阔天空》: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佟湘玉看着情绪渐渐平复、但依旧笼罩在巨大失落中的两位“贵客”,又看看自己满目疮痍的大堂,咬了咬牙,拿出了同福客栈掌柜的魄力(和气生财的精髓)。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走到赛太岁巨大的脑袋旁边,叉着腰,拿出了训莫小贝的架势,“赛大王!还有这位兔仙姑娘!你们二位,一个要抢人,一个要追星,把额这客栈砸得稀巴烂!这笔账,咱们得算算吧?”
赛太岁刚被营养棒安抚下去的情绪又有点上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但看到佟湘玉叉腰瞪眼的模样,莫名想起了金圣宫娘娘生气时的样子,气势又弱了下去,巨大的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玉兔精也抽抽噎噎地抬起头。
“不过呢!”佟湘玉话锋一转,脸上努力挤出和善(肉痛)的笑容,“咱们同福客栈,讲究以和为贵!你们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有诸多不易。这样!赔偿呢,额也不要金银财宝了!你们二位,就在额这客栈里,打三天短工!赛大王,你力气大,把砸坏的桌椅板凳给额修好!再把后院那堆柴给劈了!兔仙姑娘,你手脚麻利,帮着无双把大堂打扫干净!再把后厨的碗碟洗了!这活儿干完了,咱们的账,一笔勾销!如何?”
“打工?”赛太岁和玉兔精同时一愣,巨大的兽瞳和红红的兔眼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一个是称霸一方的妖王,一个是广寒宫玉兔,何曾干过这等粗活?
“怎么?不愿意?”佟湘玉眉毛一竖,“亲娘诶!额这百年老柜台!额的名贵青花瓷!额那坛子百年老醋!还有这满地碎了的盘子碗!额都没跟你们算细账!打三天工抵债,你们还吃亏了不成?信不信额现在就去县衙击鼓鸣冤!让邢捕头把你们……”
她话没说完,眼神瞟向还在墙角揉着腰哼哼的邢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