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88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3816 字 3个月前

北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

“胡说!”他指着窗外的池塘,“吾见南人食菱,皆是连壳而啖,何来剥壳之说?”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凑到晏辰耳边小声说。

“他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他不懂,故意装的?”

晏辰点点头,把显微镜往北人面前推了推。

“你看,这壳的纤维比钢丝球还粗,”他调整着焦距,“吃下去不仅不消化,还可能划伤食道。”

北人瞥了一眼显微镜里的图像,脸色变了变,却还是不肯认输。

“吾……吾自有分寸!”他说着又舀起一勺,刚要送进嘴里,突然被一阵咳嗽打断。

原来刚才吞下去的菱角壳卡在了喉咙里。

阿楚赶紧递过一杯醋,拍着他的背。

“快喝点醋软化一下,”她无奈地摇摇头,“不懂装懂害死人啊大哥。”

北人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把壳咽下去,再也不敢碰那碗菱角汤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南方商人,看到桌上的菱角,笑着说。

“这菱角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吧?我教你们一种新吃法,把壳剥开,用蜂蜜腌着吃,味道绝了。”

北人的脸瞬间红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阿楚捅了捅晏辰,小声说。

“你说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社会性死亡’这四个字?”

晏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每个人都有不懂的东西,承认就好,”他望着窗外的池塘,“承认无知,才是智慧的开始。”

阿楚点点头,看着北人偷偷把那碗菱角汤倒了,心里忽然明白。

有时候,承认自己不懂。

比假装什么都懂,需要更大的勇气。

盐罐里的白盐在油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愚人舀起一勺往汤里撒,眉头还是皱着。

“不够咸。”他嘟囔着,又加了一勺。

阿楚抱着膝盖坐在灶台上,看着他一勺接一勺地加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晏辰,你说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她小声问,“这盐量,腌咸菜都够了。”

晏辰正在用电子秤称盐,闻言举起秤盘。

“成年人每天推荐摄入量不超过五克,他这一锅汤加了起码五十克。”

愚人终于停下动作,舀起一勺汤尝了尝,突然把勺子一摔。

“为何还是无味?”他瞪着汤锅,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阿楚跳下锅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大哥,你先喝点水漱漱口,”她耐心地说,“盐这东西,少了没味,多了齁死人,得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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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推开她的手,固执地又往汤里加了一勺盐。

“吾知盐可提鲜,多则更鲜,汝等休要多言!”

晏辰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低钠盐,往另一个空碗里倒了点。

“你尝尝这个,”他把碗递过去,“这个味道淡,但鲜味一样有。”

愚人半信半疑地尝了尝,眼睛突然亮了。

“此盐为何与吾之盐不同?”

“因为这个含钠量低,”晏辰解释道,“人体需要盐,但过量会导致高血压、水肿,严重的还会中毒。”

愚人听得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那些术语。

但他看着自己那锅已经变成盐水的汤,终于沉默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妇人,看到锅里的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

“儿啊,娘早就跟你说过,做菜要慢慢来,”她拿起勺子舀了点汤,眉头紧锁,“你这是要腌肉啊?”

愚人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娘,我只是想让汤更好喝。”

老妇人摸了摸他的头,拿起另一个锅开始重新煮汤。

“好吃的东西,都得有个度,”她慢悠悠地说,“就像日子,太咸了不行,太淡了也不行。”

阿楚靠在晏辰肩上,看着母子俩一个煮汤一个烧火,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原来最朴素的道理。

往往藏在最平常的日子里。

翠鸟把巢筑在芦苇丛里,离水面只有三尺高,蛋在窝里轻轻晃动。

阿楚举着望远镜,看得眼睛都酸了。

“我说这位鸟妈妈,您这巢是不是筑得太低了?”她小声嘀咕,“万一涨水了怎么办?”

晏辰正在调试风速仪,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空。

“看这云象,明天可能有大雨,”他指着远处的河面,“水位至少要涨半尺。”

翠鸟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突然从巢里飞出来,在他们头顶盘旋。

阿楚从背包里拿出鸟食,撒在地上。

“别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她轻声说,“只是觉得你的巢有点危险。”

翠鸟歪着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窝里的蛋,突然俯冲下来,叼起一根芦苇往高处飞去。

“哎,它好像听懂了!”阿楚兴奋地拉着晏辰的手。

只见翠鸟在更高的芦苇丛里盘旋了几圈,开始用新的芦苇加固旧巢,一点点把巢往高处挪。

晏辰拿出相机,拍下这珍贵的画面。

“动物的本能其实很敏锐,”他感慨道,“它们比人类更能感知环境的变化。”

阿楚点点头,突然看到远处有个小孩正拿着弹弓,偷偷往这边走来。

“不好!”她赶紧站起来,朝着小孩的方向大喊,“那边危险,别过来!”

小孩被吓了一跳,弹弓掉在地上,转身就跑。

翠鸟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加快了筑巢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巢挪到了离水面一丈高的地方。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河水猛涨,原来的巢址已经被淹没在水里。

翠鸟站在新巢里,看着雨幕,发出清脆的叫声。

阿楚撑着伞,看着那小小的鸟巢在风雨中稳如泰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时候改变。

不是因为胆小。

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

临江的麋鹿跟着主人散步,见了狗就摇尾巴,一点也不害怕。

阿楚抱着一袋胡萝卜,小心翼翼地递到麋鹿嘴边。

“你这小家伙,心也太大了,”她笑着说,“那些狗可是会咬你的。”

麋鹿眨着大眼睛,叼过胡萝卜,嚼得津津有味。

晏辰靠在廊柱上,看着不远处的狗群,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狗现在不咬它,是因为主人在,”他轻声说,“一旦离开主人的庇护,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