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脚边堆着半箱压缩饼干。
晏辰正把太阳能充电宝往腰间的战术包里塞，金属搭扣撞出清脆的声响。
“欸，晏辰你看，那边旗子上画着棋盘耶。”
“嗯，”晏辰抬头扫过街角酒旗，“看来这次是《围棋少年》的世界没跑了。”
穿堂风卷着桂花味掠过鼻尖，阿楚突然捂住嘴笑出声。
“你想什么呢？”晏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我在想，等下看到江流儿，要不要跟他说‘嘿，你这盘棋下得超赞的啦’？”
晏辰低笑一声，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他大概会以为我们是来踢馆的棋疯子。”
两人正说着，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撞开人群狂奔而来，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看轮廓像是副围棋。
阿楚眼睛瞬间亮了，拽着晏辰的袖子小声尖叫：“是江流儿！是少年版的江流儿啊！”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手里还挥舞着木棍。
“抓小偷啊！那小子偷了我们棋社的棋子！”汉子的吼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阿楚立刻皱起眉：“什么啦，明明是他们先耍赖，江流儿才拿棋子抵债的嘛。”
晏辰已经解下背上的登山包，拉开拉链翻找起来：“准备干活，剧情修正第一步。”
他掏出个银色的金属喷雾罐，朝着追来的汉子按下喷头。
无色无味的水雾瞬间弥漫开来，两个汉子刚冲到巷口就腿一软，捂着鼻子直打喷嚏。
“这是啥玩意儿？”
“娘的，眼睛好痒！”
江流儿趁机拐进另一条巷子，跑过阿楚身边时愣了愣。
阿楚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用口型说“我们帮你引开他们”。
江流儿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这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干嘛，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晏辰拉着阿楚往反方向跑，身后传来汉子们含混的咒骂。
“呼，幸好带了防狼喷雾改的胡椒水，”阿楚喘着气笑，“效果比想象中好欸。”
晏辰把她往墙根一拽，躲过迎面而来的独轮车：“别高兴太早，按剧情，他接下来要去凌云寺。”
两人绕了几条街甩掉追兵，刚拐进一条僻静的石板路，就看见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站在桥头。
“是圆德大师！”阿楚激动地拽紧晏辰的胳膊，“他等下要跟江流儿说‘围棋之道，在乎心而非形’！”
圆德大师果然对着空气叹了口气：“唉，痴儿迷途啊。”
阿楚立刻压低声音接话：“大师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明白的啦。”
晏辰在她耳边轻笑：“等下要不要跟他讨本《围棋十诀》签名？”
“好主意欸！”阿楚眼睛发亮，突然又垮下脸，“可是我们现在连盘棋都没有，会不会被当成骗子？”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折叠棋盘，超薄的合金框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早就准备好了，便携式围棋套装，自带磁性棋子。”
阿楚刚要夸他贴心，就看见江流儿从桥洞底下钻了出来，怀里的布包已经不见了。
圆德大师转身看见他，眼神立刻变得温和：“少年人，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了。”
阿楚掐了掐晏辰的手背，两人屏住呼吸准备听经典对白。
江流儿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圆德大师叹了口气：“你可知围棋的真谛？”
“不知道！”江流儿突然喊出声，“我只知道我爹被人害死了，我要报仇！”
阿楚忍不住跟晏辰咬耳朵：“Oops，情绪比动画片里激动欸。”
晏辰挑眉：“看来我们刚才那一下，让剧情产生微小的偏移了。”
圆德大师沉默片刻，缓缓道：“报仇若能让你心安，便随你去吧。”
江流儿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阿楚突然推了晏辰一把：“快去啊，现在正是解释的好时机！”
晏辰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上前对着圆德大师拱手：“大师请留步。”
圆德大师看向他，目光在他的现代服饰上停留片刻：“施主有何见教？”
“是这样的，”晏辰清了清嗓子，“我们知道是谁害死了江流儿的父亲。”
江流儿猛地抬头：“你们知道？”
阿楚赶紧补充：“对啊，就是那个叫雷凌云的家伙啦，他用了假棋谱陷害你爹的！”
圆德大师眉头微蹙：“雷凌云？施主怎会知晓此事？”
晏辰刚要说话，就看见江流儿突然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话？”
“不是谎话啦！”阿楚急得跺脚，“我们看过……呃，我们听说的啦，千真万确！”
江流儿却像是受了刺激，转身就跑：“我才不信你们！”
“欸，你听我们解释啊！”阿楚想追上去，被晏辰拉住了。
圆德大师望着江流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两位施主，佛法讲究因果轮回，强行干预只会徒增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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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垮着肩膀叹气：“搞什么嘛，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晏辰倒是看得开，把棋盘折起来塞回包里：“正常操作，要是这么容易就改变剧情，我们之前穿越的十几回岂不是白玩了？”
“也是哦，”阿楚托着下巴，“不过刚才江流儿的反应，好像比动画片里更激动欸。”
“或许是因为我们提前点破了雷凌云，”晏辰摸了摸下巴，“蝴蝶效应开始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街角传来喧哗声。
一群人围着布告栏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年轻人尤为显眼。
“是雷凌云！”阿楚眼睛一瞪，拉着晏辰就往那边挤，“他果然来扬州了！”
雷凌云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布告上的字，手指在“围棋大赛”四个字上敲了敲。
“诸位乡亲，三日之后的围棋大赛，本人定会拔得头筹。”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听说他棋艺是不错，就是为人太张扬了。”
“何止张扬，我听说他为了赢棋，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阿楚在晏辰耳边吐槽：“听听听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啦。”
晏辰轻笑：“等下他就要说那句‘能赢的棋，才是好棋’了。”
果然，雷凌云听见议论声，转过身冷笑一声：“下棋嘛，能赢的棋，才是好棋，不是吗？”
阿楚立刻跟着小声说，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晏辰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别太激动。
雷凌云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停在阿楚和晏辰身上。
“你们两个，穿的是什么奇装异服？”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屑。
阿楚眨了眨眼，故意拖长语调：“这叫时尚啦，你不懂的啦。”
雷凌云冷哼一声：“我看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来凑围棋大赛的热闹？”
晏辰往前一步，挡在阿楚身前：“大赛难道规定只能穿长袍马褂？”
“你！”雷凌云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傲慢，“看你们也不像会下棋的，趁早滚远点，别污了这棋盘。”
“哦？那要不要比划比划？”晏辰挑眉，从包里掏出折叠棋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土包子’的棋艺。”
雷凌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
“不然呢？”晏辰把棋盘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一局定胜负，如何？”
周围的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起哄：“下一盘！下一盘！”
雷凌云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晏辰冲阿楚眨了眨眼，低声说：“看我怎么虐他。”
阿楚捂着嘴偷笑：“加油哦，等下赢了他，我请你吃扬州炒饭！”
棋局很快摆开，雷凌云执黑先行，落子迅速，显然没把晏辰放在眼里。
晏辰却不急不慢，每一步都思考片刻才落下。
阿楚在旁边看着，突然发现晏辰的棋路有点眼熟。
“欸，晏辰，你这招是不是跟江流儿学的？”她小声问。
晏辰头也不抬：“嗯，融合了一点他的‘天地大同’，再加点现代围棋的思路。”
雷凌云越下越心惊，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棋艺竟然如此精湛。
周围的人也看出了门道，开始议论纷纷。
“这年轻人棋路好特别啊。”
“是啊，既不像南派也不像北派，却招招致命。”
阿楚听得眉开眼笑，在晏辰耳边说：“干得漂亮，等下赢了让他学狗叫啦。”
晏辰低笑：“我们是文明人，不来这个。”
就在雷凌云的黑子被围得越来越紧时，他突然推倒了棋盘。
“不下了！”他脸色铁青，“你这棋路根本不合规矩，是歪门邪道！”
阿楚立刻翻白眼：“输不起就直说啦，找什么借口。”
雷凌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甩袖就走，连随从都没跟上。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真是丢死人了，输了就耍赖。”
“我看他也就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晏辰把棋子一颗一颗捡起来，放进棋盒里：“意料之中，他要是能坦然认输，就不是雷凌云了。”
“不过你刚才那几步棋超帅的欸，”阿楚星星眼，“比动画片里精彩多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男朋友。”晏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阿楚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臭屁啦你。”
两人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就看见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请问，刚才是不是你们跟雷凌云下棋了？”小和尚问。
阿楚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我家师父请你们去凌云寺一叙。”小和尚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圆德大师？”晏辰挑眉。
“是的。”小和尚点头。
阿楚拉了拉晏辰的袖子，小声说：“去吧去吧，说不定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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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笑了笑：“走。”
两人跟着小和尚往凌云寺走去，一路上阿楚都在兴奋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