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一项都触动了原有利益格局,《垦荒令》触及地方豪强圈占的土地;《整军令》让喝兵血的军官利益受损;《通商令》则让把持传统贸易路线的官商利益集团不满。
阻力很快出现。边境一支蒙古部落受其他势力挑唆,借口贸易不公,大举寇边,劫掠刚有起色的屯田点,形势危急。
多数官员主张紧闭关口,调兵征剿。姜淮却力排众议,认为大军征剿耗费巨大,且未必能根除,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只带数十名亲随,亲自前往蒙古部落营地谈判。
在刀枪环伺的蒙古包中,姜淮毫无惧色。他没有以天朝上官自居,而是以平等姿态,与部落首领分析利害:
“互市通商,贵部可得急需之茶布,我方可获良马皮毛,本是两利。
今若刀兵相见,商路断绝,贵部冬日何以御寒?何以换取粮食?岂非让背后挑唆者坐收渔利?”
他精准的语言,通过通译、对草原物产的了解以及不卑不亢的态度,竟说服了那位以勇悍著称的部落首领。
双方重新划定贸易规则,约定互不侵犯。姜淮甚至承诺,若该部能协助维护边境安宁,打击其他寇边者,可获得更多贸易优惠。
此消息传回,陕西官场震动。他们没想到,这位文官出身的布政使,竟有如此胆识与手腕。
一场可能的边患,被消弭于无形,还意外地获得了一支“盟友”力量。姜淮“恩威并施、以夷制夷”的策略初显成效。
经此一事,姜淮在陕西的威望初步建立。他得以更顺利地推行自己的政策:
他引入在户部时试验的“复式记账法”,整顿陕西藩库,使得账目清晰,大大减少了贪腐。
他借鉴“火耗归公”的经验,在陕西尝试将部分非正式征收,如“脚价银”、“鼠耗米”,规范化、透明化,减轻百姓负担。
他大力兴修水利,推广耐旱作物,将江南先进的农业技术引入陕北。
数年下来,陕西面貌悄然改变:流民渐次归田,边关烽火稍息,府库虽未充盈,却也逐渐摆脱了入不敷出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