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队里到场勘查,结论是房梁常年被虫蛀,属于自然断裂,定性为意外事故。”
苏清竹皱起了眉头:“这么巧?都是寒露?”
“重点不是这个。”李响压低了声音,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重点是,周鹤年他不信这是意外。他跟街坊邻居到处说,是那根‘榆木梁成了精’,是‘木魂’索了他孙子的命。”
“从那以后,每年的寒露夜,他都要在阁楼那根断梁下面烧纸钱,说是要‘安抚木魂’。”
“今天下午,护工也听见他一直在念叨‘木魂要来讨债了’。”
张璐瑶听完,若有所思:“所以,凶手利用了他这个心结。通过言语和环境,不断给他施加心理暗示,让他坚信是‘木魂’真的来复仇了,从而诱发他的心脏病。”
“没错。”陈宇打了个响指,
“再加上一点点断肠草,这老爷子不死都难。”
“真田这个狗东西,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他就是要让周鹤年在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中死去,享受这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木梁成精……这老头是《聊斋》看多了吧?】
【不过当年的警察也够可以的,一句虫蛀就完事了?这也太草率了。十年了,证据估计早没了,想翻案都难。】
陈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线索越来越多,但头绪却越来越乱。
一个是为了争家产的女徒弟,一个是十年前的离奇旧案。
两条线索,到底哪条才是真的?
或者说,两条线都是真田苟一郎抛出来的***?
“陈宇,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苏清竹问道,她现在已经习惯性地等陈宇拿主意了。
“还能怎么办。”陈宇伸了个懒腰,“兵分两路。李响,你带人去查那个女徒弟苏晚,查她今天的全部行踪,越详细越好。记住,只是查,不要打草惊蛇。”
“好嘞,陈哥!”李响领命而去。
“我们三个,”陈宇看向苏清竹和张璐瑶,“去会会那个‘成了精’的木魂。”
他指了指承木斋的二楼阁楼。
“啊?”苏清竹有点犹豫,“都十年了,现场还能有什么?”
“有没有的,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宇咧嘴一笑,“我倒想瞧瞧,能把人砸死的房梁,到底长啥样。”
三人再次进入承木斋,屋子里的寒气比刚才更重了。
法医和痕迹科的探员还在忙碌着,看到陈宇他们进来,都自觉地让开了路。
通往阁楼的是一个狭窄的木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陈宇走在最前面,用手机电筒照着路。
阁楼上堆满了杂物。
借着光,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行凶”的现场。
头顶上,一根粗壮的房梁从中间断裂,断口处参差不齐,还能看到一些细密的孔洞,确实有被虫蛀过的痕迹。
断梁的正下方,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个没有烧尽的纸钱灰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