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景如同地狱。
张学良在床上疯狂挣扎,双眼充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两个侍卫不得不按住他的手脚,防止他伤到自己。
"按住他!"于学忠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针剂,"我要给他注射镇静剂!"
赵一荻死死抱住张学良的头,泪水糊了满脸:"汉卿!看着我!坚持住!"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张学良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药效不是立刻起作用的,在等待的漫长几分钟里,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床上扑腾,把床单撕成了碎片。
终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张学良的挣扎渐渐减弱,呼吸也变得平稳。
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大汗淋漓。赵一荻的发髻散了,旗袍上沾满了汗水和药渍,但她浑然不觉,只是紧紧握着张学良的手不放。
于学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侍卫们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于学忠轻声道:"四小姐,您对少帅的情义...令人敬佩。"
赵一荻苦笑一声:"于司令说笑了。我只是...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受苦。"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但对房间里的人来说,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趁着张学良沉睡的间隙,赵一荻和于学忠在偏厅用早茶。
"于司令知道吗?"赵一荻突然开口,"我和汉卿第一次见面是在天津利顺德饭店的舞会上。"
于学忠摇摇头,他很少听张学良提起这些私事。
"那天他穿着白色西装,是所有姑娘目光的焦点。"赵一荻的眼神飘向远方,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但他偏偏邀请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跳舞...还踩了我的脚。"
于学忠忍不住笑了:"少帅确实不擅长跳舞。"
"后来他给我写了好多信,派人送到学校。"赵一荻抚摸着茶杯边缘,"我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把我关在家里...是汉卿亲自登门,在雨里站了一整夜..."
她的声音哽咽了:"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我..."
于学忠沉默地听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在这种时刻如此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