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人逃出去——
有人趁着夜色从城墙缺口爬走,有人混在尸群间隙冲开一条路,可相对于近百万的城市人口,最终冲破尸群、逃到城外的还不到十万人。
这样的存活率,连常年见惯战乱的奥斯曼边境小吏都觉得心惊,更别说那些抱着亲人尸体痛哭的幸存者,他们的哭声在城外的旷野里飘着,连风都带着悲凉。
等到第四天清晨,安条克城里的活僵队伍已经膨胀到一百二十万:
九十万是人僵,大多是前几天的市民、商贩与军队,有的还穿着染血的长袍,有的赤着脚;
三十万是兽僵,从街上的野狗、流浪猫,到商队的骆驼、马驹,只要被活僵咬过,全都成了尸群的一员。
这个规模,早已超越了灵僵沙贾汉全盛时期的兵力,像一头失控的巨兽,在空荡的街巷里肆意啃噬着最后一点生机——
曾经热闹的市集如今只剩满地白骨,清真寺的穹顶下堆满了新生活僵,连阳光都被尸群挡得透不进半分。
这些不断转化的活僵,行事比沙贾汉的尸群简单粗暴得多——
它们没有排兵布阵的复杂战术,也没有“攻占重镇”的执念,只像吐蕃初起时的原始活僵那样,机械重复着“扑倒、吸血、转化”的本能。
比起沙贾汉麾下那些会配合冲锋的悍战死僵,它们的战斗力弱了不少,可对“新鲜血液”的渴望却更纯粹、更疯狂,见到活物就扑,不分军民,不分老幼,连巷子里的流浪狗都没能逃过。
最致命的是,此时奥斯曼帝国的注意力还全被灵僵沙贾汉的余威牵扯——
前线军队忙着在安纳托尼亚清理残僵、重建防线,朝堂上也在为补充兵源、调配物资争论不休,根本没人注意到安条克这座“后方安全城”里,正悄然滋生着另一股恐怖力量。
没有军队驰援,没有武装力量阻拦,活僵们在城里几乎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像一群无人看管的饿狼,肆意啃噬着城市的生机。
更让人不安的是,或许是吸了太多新鲜纯净的人血,最初那九十三具铠甲活僵居然慢慢生出了灵智——
虽只有五岁孩童的智商,连复杂指令都听不懂,却足够让它们学会“趋利避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