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时若因“强占民女、杀人灭口”的罪名与他冲突，无论真相如何，传到父皇耳中，必会引来雷霆震怒！

自己近来本就被父皇冷落，老二虎视眈眈，此事若被老二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柳娇娇那边已经出了问题，计划的核心已然失败。

再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清倌与杨璇死磕，不仅毫无益处，反而会雪上加霜，将小事闹成满城风雨的大事！

素月身上的痕迹是铁证。

无论起因如何，他强占了她是不争的事实。

杨璇占着“理”和“法”，闹到御前，自己也绝对讨不到好。

如今不能再节外生枝，让老二找到抓住自己痛脚的机会。

这些念头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冲顶的怒火，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权衡利弊。

他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压抑的阴沉和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目光复杂地扫过地上哭泣的祖孙，最终定格在杨璇那张刚毅冷硬的脸上。

“呵……”

凤怀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无奈。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却比刚才的暴怒更显压抑。

“杨将军……好一个‘职责所在’，好一个‘路见不平’。”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又隐含着一丝警告：“本宫今日乏了，懒得与你计较。人，你可以带走。”

杨璇神色不变，抱拳道。

“谢殿下体恤！”

他不再多言，示意带来的亲兵上前，小心地搀扶起几乎虚脱的素月和那位瞎眼婆婆，迅速退了出去，行动干净利落。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凤怀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精心策划的棋局彻底崩盘，不仅目标落空，还惹了一身腥臊，更被一个武将当众打脸却只能忍气吞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暴戾在胸中翻涌。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阴鸷的寒光，对着空荡荡的书房，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查！给本宫彻查到底！画舫上的每一个环节，柳娇娇落水的真相，还有……那个杨璇，他今天为何会‘刚好’出现在这里！”

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