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计划

她在刺骨的水里挣扎了三个时辰,上岸时浑身冻得青紫,四哥却站在岸边冷眼看着,说“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沈家继承人”。

客厅里的空气更冷了。六哥想开口说什么,被五哥用眼神制止了。

“我不同意。”沈明厌终于放下钢笔,站起身。

他比沈梦雪高出一个头,阴影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布家与沈家势同水火,你嫁过去只会受委屈。”

“我不是要嫁。”沈梦雪突然抬头,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是想让他们……来沈家当上门女婿。”

“你疯了?!”三哥再次炸毛,“布家大少爷当上门女婿?传出去要笑掉全天下人的牙!”

沈梦雪却笑了,嘴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去,映着窗外的晨光:“有何不可?父亲不是常说,强者为尊?布千程打不过我,布逸云……连青玥都打不过,留在沈家当护卫,很合理。”

这话半真半假。

布千程的剑法确实稍胜她一筹,但她若动用底牌,未必没有胜算;

至于布逸云,上次被青玥一爪子拍在脸上,哭着找布千程告状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沈磊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轻笑一声。

黄色的瞳孔里漾起细碎的光,他走到沈梦雪身边,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披帛:“你的意思是,想让布家那两个……给你当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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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护卫。”沈梦雪纠正道,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蓝花装饰,“星渊最近缺些厉害的护卫,他们正好合适。”

客厅里静了片刻,大哥沈明厌突然转身走向书房:“我去查布千程的底细。”

三哥愣了愣,随即骂骂咧咧地跟上:“查什么查?直接绑过来打一顿,看他服不服!”

沈烬渊看了沈梦雪一眼,黑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五哥、六哥他们也陆续散去,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她和沈磊。

“你这性子,随我。”沈磊看着她,黄色的瞳孔里难得有了些暖意,“但布家的人没那么好拿捏。”

“我知道。”沈梦雪仰头看他,紫色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但我总得试试。”

沈磊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转身离开时,他的声音飘过来:“别玩脱了。”

沈梦雪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三哥风风火火地带着人冲出沈家大门——多半是去找布家的麻烦了。

青玥凑过来,用头蹭她的后背。

蓝凤凰落在她肩头,尖喙叼起她散落在颈间的发丝。

“放心。”她轻声说,指尖划过空间手镯的纹路,“我没玩。”

她要的从不是布家兄弟,而是混乱。

只有沈家乱起来,她才有机会把火艳和雪辞送走;

只有布家被牵扯进来,四大家族的注意力才会从她身上移开。

楼下传来雪辞怯生生的声音,大概是来送新做的草莓蛋糕。

沈梦雪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温柔的笑,推开房门迎上去。

浅蓝色的裙摆扫过门槛,像片被风吹动的湖光。

这场戏,她得演得再像一点。

——————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梦雪立在镜前,酒红色抹胸裙的缎面泛着冷光,胸口交叉的蕾丝蹭过锁骨,留下细碎的痒。

深紫色裙撑撑起蓬松的裙摆,每层粉紫渐变的蕾丝边缘都绣着银色纹路,像淬了毒的花瓣。

她抬手将黑色小礼帽扣在高马尾上,帽檐的酒红羽毛扫过脸颊,与眼角那颗画上去的泪痣相映,添了几分诡谲的美。

大腿上的皮质腿环随着动作轻晃,酒红流苏扫过黑色丝袜,留下转瞬即逝的红痕。

“咔嗒。”行李箱的锁扣合上时,沈梦雪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紫色瞳孔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献祭的平静——她太清楚沈家的规矩,也太清楚反抗的代价。

半夜的回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沈梦雪拎着行李箱下楼,黑色漆皮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嗒嗒”声像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还没走到雕花大门前,两侧的阴影里突然冲出数道黑影,墨色劲装的暗卫们动作利落,却在触到她裙撑的瞬间放缓了力道。

“抓住她!”沈知屹的怒吼从楼梯口炸响。

他站在那里,月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平日里总是带笑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根鸡毛掸子,竹柄被捏得发白。

沈家人全站在客厅,沈磊坐在主位,黄色瞳孔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沈明厌靠着壁炉,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也没察觉;沈烬渊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青。

暗卫们松开手时,沈梦雪的裙撑已经被挤得变了形,粉紫蕾丝皱成一团。

她直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黑色颈圈上的酒红吊坠晃了晃,正好对着三哥颤抖的手。

“跪下。”沈知屹的声音劈得像碎玻璃,鸡毛掸子的绒毛在颤抖。

沈梦雪没动,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

酒红色的抹胸裙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像道凝固的血痕。“我不跪。”

“跪下!”三哥猛地抬高声音,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私奔?沈梦雪,你怎么敢的!”

他上前一步,鸡毛掸子几乎要戳到她脸上,“谁教坏你的?啊?是不是布家那两个混蛋?还是江正初那个小子?说!”

沈梦雪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突然笑了。

唇红齿白,笑起来却带着点破碎感:“三哥,你舍不得打我。”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沈知屹心里。

他握着鸡毛掸子的手晃得更厉害了,竹柄上的毛刺硌得掌心生疼。

是啊,他舍不得。

从她三岁攥着他的手指学走路,到十五岁被四哥罚跪时偷偷给他塞糖,他从来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以为我不敢?”沈知屹的声音发哑,鸡毛掸子挥到半空,却在看见她颈间那道旧疤时猛地顿住——那是去年她为了护着火艳,被布千程的剑气划伤的。

“我没私奔。”沈梦雪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只是想去洛璃雅住几天。”

“住几天需要带一箱子衣服?”

沈磊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站起身,黄色瞳孔扫过那个半人高的行李箱,“需要半夜偷偷跑?”

沈梦雪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暗卫攥红的手腕:“我只是……想自己做一次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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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沈知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鸡毛掸子重重砸在旁边的花架上,青瓷花盆“哐当”一声摔碎,“你的决定就是背着我们跑?就是跟布家那两个混在一起?沈梦雪,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忘了你身上的伤了?”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想去拽她的胳膊,却在碰到她裙撑上的金属环时猛地缩回手——他怕弄疼她,又恨她的不听话。

“跪下!”沈知屹再次吼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你只要跪下认错,三哥就当没这回事……”

沈梦雪抬起头,紫色瞳孔里映着他暴怒的脸,也映着客厅里所有人紧绷的神情。

她缓缓摇头,酒红吊坠在颈间晃出细碎的光:“我没错。”

空气瞬间凝固。沈知屹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地掉在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华丽却倔强的妹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十七岁以后,他们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可她现在,穿着一身像要赴死的裙子,站在他们面前,挑战着沈家最不容触碰的底线。

“把她关进禁室。”

沈磊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转身走向书房,黄色的披风扫过地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东西吃。”

暗卫们再次上前时,沈梦雪没有反抗。

她看着三哥通红的眼眶,突然轻声说:“三哥,鸡毛掸子打在身上,会留下印子的。”

沈知屹猛地别过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