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湖传言再起

龟兹港的晨雾还未散尽,西市茶馆已坐满了南来北往的江湖客。檐角铜铃被海风吹得叮当乱响,混着炭炉上砂壶的沸腾声,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回响。店小二擦着油腻的桌子,抹布在木头上拖出深浅不一的水痕,听着各桌议论纷纷,茶盏碰撞声混着江湖黑话此起彼伏。

"诸位可听说了?长乐帮的石破天竟在修炼《太易长生诀》!" 说话的汉子捋着袖口的尸傀爪痕,正是当年寒江渡口的幸存者,此刻他攥着酒葫芦的手青筋暴起,余光扫过邻桌戴斗笠的波斯商人,故意扯高嗓门,"老子在摩天崖见过他运功,掌心星图印记能吸住星陨铁,三个月没见,眼角细纹竟比老子的刀疤还浅!你们说,这不是长生是什么?" 他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茬滴落,在桌面砸出小小的湿痕。

邻桌的波斯商人压低声音,鹰钩鼻下泛着血竭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圣火令,西域口音里带着几分诡秘:"圣火教的祭司说,他掌心的星图印记是星陨坑的钥匙,吞了能活千年。" 他瞥了眼周围,神神秘秘地凑近,"去年冬至,龟兹港的波斯商队亲眼看见他在真火池沐浴,池水沸腾三日,捞起的星陨铁都刻着长寿符文。你们想,星陨铁本是天上落星,沾了他的血气,能不延年益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有人悄悄摸向腰间兵器,有人则盯着自己掌心,似在寻找长生的征兆。角落里的老乞丐突然开口,打狗棒在地上敲出规律的节奏:"依老朽看,这传言怕是有人故意散播。当年太易门被灭,不就因为江湖人贪那虚无缥缈的长生秘诀?" 他的话被嗤笑淹没,却让戴斗笠的商人眼神一凛,袖口圣火令的六芒星印记在阴影里微微发烫。

太易灯塔内,石破天翻看着冷月心送来的密报,案头的星图印记在晨光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江湖上沸反盈天的传言。密报上记着近三日江湖传言的扩散路径,他的指尖划过 "真火池沐浴星图钥匙 "等关键词,寒江子前辈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 星图与冰魄,本是天地共生的双生印记,若被贪欲沾染,便成了催命符。" 想起三年前在摩天崖,老人临终时掌心的星图印记与自己的产生共振,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理解星雪双生的意义。

"少庄主,这传言比尸傀毒蔓延得还快。" 侍剑将冰魄银针在烛火上炙烤,针尖映出她紧蹙的眉峰,发间的冰魄玉碎件随着动作轻晃,"波斯商队突然高价收购星陨铁,圣火教的祭师在星落沙漠画十二元辰阵..." 她忽然顿住,想起苏信供词中提到的 "星雪合璧之日",指尖在密报上的波斯商队标记处划出深痕,"您说,贝海石余党是不是想重演寒江惨案?"

焦九皋扛着鎏金刀闯入,刀环碰撞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海鸥。他铜铃眼瞪得滚圆,腰间令牌边缘还沾着血渍,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打斗:"奶奶的!老子在青龙堂码头逮着三个毛贼,竟想偷老子的海螺号去换长生秘诀!" 他将令牌拍在桌上,双鱼纹被掌心汗渍浸得发亮,"龟儿子的,其中一个小贼还说,只要拿到少庄主的头发,就能炼成长生药!真当老子的海螺号是摆设?" 他忽然注意到侍剑手中的银针,粗声道:"侍剑姑娘,要不咱直接杀到波斯商队老巢,把那些造谣的龟孙子全剁了?"

石破天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密报上的 "真火池沐浴" 传言:"焦堂主忘了苏信的教训?贝海石就盼着我们乱了阵脚。" 他望向侍剑耳后微光,那里的雪花胎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当年太易门被灭,就是因为江湖人对长生的贪欲盖过了理智。现在贝海石余党故技重施,想借传言引天下人来夺星图印记,好启动星落祭坛的血祭。"

正说着,守灯塔的弟子来报:"雪山派三位长老求见,说有重要信物相赠。" 石破天与侍剑对视一眼,后者袖中冰魄银针已悄然滑入掌心,指尖在袖口冰晶刺绣上轻叩 —— 那是长乐帮遇敌的暗号,却见侍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雪山派向来不喜纷争,此刻来访,怕是传言已惊动了雪山深处。

演武场上,雪山派三长老身着素白长袍,腰间冰棱玉佩泛着冷光,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细碎的冰花。为首的雪寂长老发间结着冰棱,双手奉上玉匣时,袖口露出三道伤疤,正是当年在东海与尸傀搏斗的印记,声音里带着雪山特有的清冷:"石少庄主,此乃冰魄宫初代传人信物 ' 雪心镜 ',可照见内息杂质。" 他目光扫过石破天掌心,瞳孔微微收缩,"江湖传言沸沸扬扬,雪山派愿以镜为凭,与长乐帮共证清白。"

石破天打开玉匣,镜面映出他掌心星图,竟在镜中与雪山冰棱虚影重叠,形成完整的太极图案。焦九皋凑前一看,铜铃眼猛地睁大,刀疤纵横的脸几乎贴到镜面:"奶奶的!这镜子里的星图咋多了三道冰裂纹?跟老子在星落沙漠见过的地缝一个模样!"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随石破天初探星落沙漠,沙地下的星陨坑边缘,正是这样的裂纹,当时寒江子前辈曾说那是 "天地共振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