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加纳,特马:钢铁港城,轨道新梦

清晨未满,天光微亮。阿克拉的余梦还在后背发烫,我已跳上一辆装满木材和麻包的货车,伴着司机的哼唱、轮胎碾压红土的颤动,驶向东边四十公里外的特马。

车窗外,晨曦斜照着草地和零星小屋,远处浓云翻滚,像大海未眠的波涛。靠近特马的那一刻,城市轮廓突然变得锋利——水泥墙、铁轨、码头吊臂,像是被直尺与齿轮刻画出来的线条,带着英殖时期的工业骨感。

我深吸一口海风,那是盐、柴油、铁锈和棕榈树混合的气息,带着巨轮远航的承诺和港口初醒的喧嚣。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郑重写下:

“第六百七十四章,特马。港口与钢铁的合奏,轨道与梦想的分岔。”

此刻,命运的列车似乎就要自脚下轨道出发,将我的思绪载往未知的下一个晨曦。

下车的第一瞬间,我便被港口的气场包围。

码头如棋盘铺开,成百上千的集装箱叠作色彩斑斓的城堡。吊臂和龙门吊轰鸣作响,起重机缓缓旋转,像是乐队指挥,调度着钢铁洪流。每一艘靠岸的货轮,都带着异国口音和异域气味。南非来的橘子,赤道来的咖啡,北方矿区的铜与铁,都在这里被卸下、分拣、再一次踏上旅途。

港口工人身着蓝色工服,挥汗如雨。他们在太阳下奔忙,肌肉与机械共舞,鞋底摩擦水泥地发出节奏分明的鼓点。有小贩推着手推车卖冰水与玉米饼,叫卖声和拖车鸣笛、钢索碰撞的脆响混杂在一起,形成特马特有的交响乐。

我站在码头边缘,任热浪和咸风扑面而来。巨轮压着浪头缓缓靠岸,船舷反射出一缕缕金色波光。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港口的轰鸣渐渐同步。

我写下:

“在特马,每一根铁轨、每一道航线,都是向世界递出的宣言。这里的劳动是最锋利的诗,每一滴汗水都浇灌着梦想的根。”

站在港口,我突然体会到什么叫“归零”——无数人的旅途在这里中转,新的希望和旧的疲惫,都被钢铁收纳,再一次流向大海。我的心被这滚烫的工业节奏击中,感到莫名的爽快和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