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杀贼!”曹部把总的声音冰冷无情。
“跟他们拼了!”马老六知道此刻退就是死路一条,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
“轰!”两支骑兵狠狠撞在了一起!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曹部夜不收的悍勇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刀法狠辣,马术精湛,往往一刀劈出,就能砍中对方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
为了减轻重量侦察营的士卒只有胸部那一块有甲胄防护,四肢和脖子都没有防护,对面那些老兵油子不是砍四肢就是脖子那一块,双方来回几次,总是义军掉落马匹的人要多一些。
而曹部官军即便被数人围攻,也敢临死反扑,拉上一两个垫背的,他们的一名夜不收,甚至在被短矛刺穿腹部后,仍狂吼着将手中的马刀掷出,精准地插进了一名义军百总的头颅。
马老六挥刀架住一名曹军队官的劈砍,虎口震得发麻,那队官狞笑一声,刀光再闪,直取马老六脖颈。
马老六奋力格挡,却被震得险些落马,战斗惨烈而短暂,短短一刻钟的搏杀,官道上已然尸横遍野,伤马的悲鸣声令人心悸。
曹部三十余骑,此刻还能骑在马上的已不足十人,且个个带伤,那名凶悍的队官也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箭射中了眼眶又被一狼牙棒开了瓢,而马老六带来的八十多骑,更是损失惨重,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人人浴血,气喘吁吁。
双方残存的人马不约而同地稍稍分开,隔着满地尸体和挣扎的人马对视,眼中都充满了血丝和疲惫,继续打下去,很可能就是同归于尽。
曹部的把总捂着伤口,死死盯着马老六,似乎想记住他的样子,马老六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片刻后,曹部把总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打了个呼哨,剩余的曹部夜不收缓缓调转马头,保持着警戒姿态,向来的方向退去,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官道的拐角。
马老六看着他们消失,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悲痛涌上心头,他看着身边仅存的十几名弟兄,又看了看满地熟悉的、不熟悉的尸体,其中不少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
“收拾一下,能带走的弟兄都带上……快,我们回巴家寨!向大帅报信!”马老六的声音十分急促,“曹文诏……曹文诏的主力,怕是离大队不远了!”
残存的十几名侦察营骑兵,默默地下马,忍着悲痛,将尚有气息的同伴扶上马背,或者草草收殓战死者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