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冲击,城墙上的佛郎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铅弹横扫义军密集处,在地上犁出数道血沟。
火铳齐射的白烟瞬间笼罩城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一个扛着麻包的老人胸口炸开血花,却仍向前冲了十几步才扑倒,因为义军大王答应了他,如果死了也不用担心,会养他们的家人。
就这样付出两千多新附流民的伤亡后,四门的护城河都被填平,接下来就该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东门外,谢君友指挥的各营老本劲兵汇合新兵快速的冲到墙根下,十几架云梯"咔嗒"搭上城头。
"上!都给我上!"谢君友亲自督战,谁不上老子砍死谁。
第一个攀上云梯的是横营的老本兵,他嘴里咬着腰刀,敏捷地向上攀爬。
城头砸下的石块擦过他耳边,将下面一个新兵脑袋砸得粉碎。
就在他即将够到垛口时,一锅滚烫的金汁倾泻而下,在他的惨叫声中坠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又有几名义军登上城头,但很快被守军的长枪捅穿。
有个穿铁甲的义军什长在城头杀出小块空地,却被七八支火铳同时瞄准打成了筛子。
大帅!杨六营官说北门破了!一个塘兵狂奔而来。
王自用精神一振,立即带亲兵赶往北门。果然,一段城墙居然有一个缺口,右营数十义军正蜂拥而入。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缺口后面是堵内墙。
上次窦庄被刘处直包围后,张道浚就让人专门破坏了北门城墙让外面看着好像年久失修,但里面修了内墙用来钓鱼,横营的队伍成了第一条上钩的鱼。
内墙箭垛后突然站起几排火铳手,几乎是顶着义军的面门开火,铅弹在狭窄空间里面打了不少义军对穿,一发铅弹打死两人的场景比比皆是,泽州营将这个缺口变成血肉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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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外墙上滚下数十个点燃的柴草捆,将缺口彻底封死。
午时刚到,第一波攻势终于衰竭,城墙下挖的深沟几乎被尸体填平,粘稠的血浆聚在一起慢慢往地下渗透。
当然打仗不可能只是横营一方受损,几处城墙都曾被义军的老本劲兵突破,窦庄守军也有一定的损失,还有座角楼被火炮轰塌了压死了几个守军。
王自用召集横营军官和各营掌盘子商议战情,邢红狼左臂中箭,草草包扎的布条渗着血,他也是此次进攻唯一受伤的一个掌盘子。
这些狗官绅,把一个庄子修得比州城还结实,杨六灌了口烧酒,咱们横营的老本兵今天折了三百多人。